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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师文集

大咕咕咕鸡 著







目录

序



I 小说与散文

1. 处女
2. 陈大壮
3. 说一说在我老家，庄稼的种植情况
4. 亲子贴：我的儿子王大锤
5. 没钱太惨
6. 下礼拜就 38 周岁了，感觉很恍惚
7. 我觉得我真活明白了（低速无耻下流）
8. 怎样摆脱肉体？我有了一个计划
9. 我觉得有人要害我
10. 现在可以准备了
11. 这样的人活在世上到底是体制的悲哀还是个体惨剧，你说？
12. “亚拉嗦 那就是北海公园”
13. （德味） 我突然发现我使用诺基亚的方向完全错了
14. 冬至老公崩溃了（温馨感人）
15. 活在裆下：时代的晚上
16. 一次突如其来的性生活
17. 经过认真思考，老王发现老张不适合自己
18. 中产阶级的隐秘生活（惊悚）
19. 动物园里故事很多的，随便讲几个
20. 德州人在巴黎，在北京旅游的几个小故事
21. 住一楼的好处
22. 大雪后的清晨（温馨感人）
23. 你国狗观察
24. 今天我指点了一个驴
25. 说一下今天晚上跟着恰恰恰去签字的情况，哈感人（更新好了）
26. 武汉某幸福中产家庭里一个狗，的波澜壮阔大计划（励志向上）
27. 广场（幸福圆满）
28. 一个奇怪的情形我见到在河边今天有一个时候
29. 震惊了！我们一个同事是猩猩，今天被北京动物园的抓走了
30. （仮）夏日最后的风景
31. 怎样克服恐惧心理在七月底吃上优质的生汆丸子
32. 晚饭吃什么系列之刚才在小区门口的一次惨烈搏斗!
33. 大师理性评测舌尖上的中国 2 第一集
34. 关于去拉萨的说两句
35. 黄浦江深夜致电某领导，黄浦江有话要讲！



II 诗歌

36. 七月
37. 一段时期的平原生活
38. 平原上的老王
39. 一种草
40. 看驴 1
41. 看驴 2
42. 驴的一种爱好
43. 安徽人
44. 风
45. 副局长
46. 在夏天必须认识一个姑娘
47. 大叙事
48. 深夜
49. 腰子
50. 想你
51. 怎么同意地球是圆的


III 段子与微评

52. 几个长镜头素材
53. 吃与境界
54. 畅销仁波切
55. 北京的朋友
56. 北京餐饮
57. 公园
58. 猴性
59. 灵魂交互 app
60. 大师减肥秘方
61. 张大锤跑步比赛
62. 如何治疗怀才不遇 1
63. 如何治疗怀才不遇 2
64. 冰箱
65. 200 抽厕纸诗集
66. 夫～夫～
67. 面膜
68. 美发店的记号
69. 人民做主
70. 存在
71. 远方 1
72. 远方 2
73. 北京咖啡馆
74. 社会主义的成功
75. 呐喊
76. 当代
77. 出国
78. 你胖了
79. 痛苦写作
80. 书店的味儿
81. 太阳和煤球
82. 你变了
83. be 说话
84. 为你推荐七个饭后好习惯
85. 回归
86. 电梯内外的一个时刻
87. 刑具
88. 北京狗有多少
89. 报复社会
90. 吸毒和跑步
91. 东直门儿
92. 精神世界
93. 一种生活
94. 饺子
95. 苏州完蛋了
96. tfuncles
97. 你国和我国
98. 中华盛世 mojito
99. 回转北京小吃
100. o2o 煎饼摊
101. 猪油
102. 聚餐
103. 活虾
104. 啤酒
105. 711 关东煮
106. 姑爷上门宴
107. 八十年代
108. 九十年代
109. 行善
110. 申奥
111. 捡钱包
112. 北京出租司机
113. 中产阶级



IV 野生郭东林仿写

114. 「寿司机器人 /(微信朋友圈首发原创/)」—— 举狗老师
115. 「动物园里的故事后一篇」—— dearbear
116. 「K1058 次列车，我，一个猴，到青海去」——- 时间大哥我错了




V 知乎网严肃文学评论家文评集锦

117. ［荒谬与陌生：嘲笑中产的剧作家］—— 知乎网匿名用户
118. ［反叛标准，跳脱无关：后现代主义文学家］—— 知乎网友土耳其耳朵



VI 后记


VII 补录

119. 城市驴火，巴西利亚
120. 下午河边的六个狗的摆放位置
121. 当代生活需要大功率激光枪
122. 夜晚正式开始 （beta）
123. 社会主义新戏剧
124. bio-
125. 人间踏浪，唯物主义辩证法救了一位惨绿少年
126. 阿姆斯特丹的水鬼
127. 在深夜我们围成一个圈跳一种舞
128. 国王孤独，或雨从未到来
129. 猴面包。猴面包树。高树玛利亚。（河间指南 2.0remix）
130. 冬至 老公今天崩溃了（温馨感人）
131. 太冷了
132. 一个奇怪的情形我见到在河边今天有一个时候。
133. 胜利了一刚
134. 抑郁症之苦《给心爱的人》
135. （西德）十八岁以后生理有了变化，对肉有异常的渴望
136. （大生活） 刚才亲眼目睹了一位苹果教徒的崩溃
137. 我为何喜欢观察苍蝇的一个原因
138. 准备要追求小六了
139. 出大事儿了，老王开花了ZT
140. 蒙古族
141. 你们遇没遇到过开吉普想卖你望远镜的人？（zt）
142. 刚才一个狗让我此起彼伏(zt)
143. 我想出了一种极其刺激而又简单的日常娱乐方式(zt)
144. 今天我利用聪明智慧吃到了一根雪糕(zt)
145. 今天我无情的拆穿了一个狗的把戏（zt）
146. 诅咒有没有用？（zt）
147. 我路过城市的每一面躯体（ZT）
148. 畜生开会
149. 我今天就说句大实话
150. 一个狗和大山
151. 一个狗和河
152. 下午在大润发水产区闲逛，看见一条鲫鱼吹牛
153. 我今天去朋友家，发生了一个状况，家里的猫把塑料袋吃了



VII 拾遗
https://www.douban.com/group/topic/108308206/





［编者按］


数位佛陀，网际高僧，当代你国严肃文学界话事人，全名特级灵魂大师张大锤，简称特师。中年，秃顶，性别不定，月入 2300。常年使用多个 ID 活跃于网际网路各社区，如大久保田，大咕咕咕鸡，张大锤，刘德龙，振鼎猫，佛搂蜜，蜜搂佛等。特师的文学作品体现了极高广深远的知识水平，既立足于当代生活，又充满了奔流不息的想象力，从而高于生活，被广大人民群众(自己誉为“人类灵魂精华，大师级鸡汤”，又称作锤片，或严肃文学。

所谓“先生之风，山高水长”，特师一心弘法，无意功名(但求打钱。往往在你不经意间跳出，肚绷白色弹力背心，“吧~吧~“挥舞灵魂重锤，却事了拂衣去，任由这内心深处的震颤在广大郭冬林之间口耳相传。然而，对于尚未觉醒的郭东林，这不能不说是一个人生大缺憾:他们该如何寻觅特师真迹？如何完整地与特师进行灵魂交互？对于成熟郭东林，只能从网际网络的碎片转载中瞻仰特师，又实在不够酣畅淋漓，不够圆融如意。

哪能？哪能！

虽然我一个野生郭东林身在茅草屋，却心怀凌云志，决定编辑出一本空前绝后的《特师文集》。本文集不一般，对大师散落人间的灵魂碎片进行了气吞山河地精选，融汇，锻打，从而重构出这共计近 9 万字的灵魂巨锤，特师圣经。有了这本书，你便再不用怕连不上网际网路，无论在拉屎、吃饭，去远方，观察人间时，都可以感受特师，追随特师，达到一种生命的大喜悦，大和谐。

本文集 PDF 版本有三大特点，但鉴于不少朋友反映不便阅读，便有了这个简化版本，力求呈现最纯粹的特师文字，适合成熟郭东林享用。

最后，编者要在此进行一场大型鸣谢：

感谢豆瓣网小组“人间动物园”，尤其是其中野生郭冬林“弱水”，“粉红小包”，“门柱”，“郭嘉”，“灰灰”，“MagicNight”，”Phantom”，“慕长之”等的辛勤整理搬运与配图；

“举狗老师”，“dearbear”与“时间大哥我错了”的优秀仿写；

知乎网网友“吕琮霖”和“匿名用户”在问题[大咕咕咕鸡的语感特别在何处？]；

以及“土耳其耳朵”在问题[豆瓣小组「人间动物园」里的佛搂蜜、大咕咕咕鸡、张大锤那些作品是什么风格？属于哪个文学流派？]下的精彩回答。

当然，要尤其感谢特师的伟大闯作。

另外，由于在阅读特师作品的过程中，编者深切领会并认真学习了“不要脸”这一特师心法，故并未联系一切原作者及整理者。如果本书侵犯到了以上朋友们的著作权等权益，还请赶紧关注特师，给特师打钱。

微信号“daguguguji”

微博 @ 大咕咕咕鸡

支付宝 daguguguji@gmail.com

给特师打钱！

注：各位旁友如觉权益受到侵犯，请联系我，我将对本书进行修改或删除。




序


灵魂大师的人格魅力，严肃文学的锤片精髓: Mindfuck

​吕琮霖​

觉大家对锤片的解读大方向错了。不少锤粉想去模仿大师，却只看到了只言片语的皮毛，一种摸不到精髓，只是一种 Cargo cult。肥肠、一个狗、保定、驴、老王、狗熊、嗷、昏古七这些都是不过指纹，魔幻现实主义的叙事、充满节奏感的语言结构，这些也只是一种姿态。你不能用一个人的指纹和姿态去描述一个人，理解一个人。要触及灵魂。锤片的灵魂是什么？大师的文学素养、人生阅历、音乐品味。所谓厚积薄发，”我见到过地狱与天堂的婚礼，战舰在猎户座肩旁熊熊燃烧！”，85 年春晚的罗文，科室里的勾心斗角，全都信手拈来。讲真，深不可测。感觉大师经历过 8、90 年代诗歌狂潮，理想的幻灭与沧桑，青春的荷尔蒙跟录像厅一起埋葬。

大师这种厚重的积淀，继而在他那雄奇的大脑中发酵成了技巧，化成了 mindfuck。最浅层却又最震撼的一个技巧，就是语言的节奏和韵律。方言只是最肤浅易见的一层，可以令人莞尔，但远非锤片的灵魂，莫让浮云遮蔽眼。运用的典范可以在我老公、我丈母娘系列看到。只是一种塑造市井形像，在小品文中为叙事服务的技巧。

非常奇怪，真的，按理说文字不应该是这样的，是被动的，是被你的眼球去扫描，被你的大脑所理解，但大师的文字不一样。一眼扫过去，大脑还没来得及对字符完全解码，就被镇住了。只言片语，几个碎片，老张、驴、叶尼塞河、bobo 树、醉日逐舟、土拔鼠、电子绵羊、六个骑士整齐走过，在青石板路面发出啪啪声、印度人打板球。。。大师的情绪、经历 rou 一下全都往你脑袋里钻，懵了，对灵魂的一记重锤（300 磅）。就像突然被 USB 3.0 接了脑袋，每秒 500 兆字节的信息灌进来，硬盘读写跟不上。大师的文字不是线性的，绝对不是，行与行，词和词之间都有联系，更像一幅画，整一篇在传递着一种（或者几种）情绪。当然这只是初看。再仔细读，隐隐约约感觉到一种韵律。噫！嗬！大师的文字是有节奏的，长短句，定语、修饰语、状语、碎了，化在文字的脉搏中，产生一种酣畅淋漓的阅读体验，信息流往你脑袋里流得慢了，文字开始有意义了，情绪体会到了，意境浮现了。你想去解构，想用晦涩的术语去分析，想把大师的文字肢解，但我做不到，一种无法挣脱的无力。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同样是个排球大小的脑袋，差的就是这么几个突触的链接，大师却有了天才的驾驭文字能力，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在语言之上，更触及灵魂的一层是叙事。当然两者也是不能被割裂的。由于叙事之重要，大师曾专门发了一首微博，只有两个字：叙事。普通文学是叙事的，抒情的，记录思绪的，这些叙的事，抒的情大多是我们所能感知的，是基于人类共通的欲望，情感和逻辑。锤片就利用了这一种常规，产生了一种出其不意，一种 mindfuck。

锤片先是营造了一种合理的叙事，老张、科室、数位产品、老公、丈母娘、加利福尼亚老家，引诱你套入自己的逻辑和情感，去期许情节的发展。结果冷不丁蹦出来一个狗熊、野生郭东林、大叫驴，结果你就懵了，逻辑没用了，悲伤、喜悦、骄傲、贪欲种种情感完全套不进去了，只能跟着大师的思绪走。有些锤粉或许会疑惑锤片里的动物是什么意象？我的一个猜想：就是为了mindfuck。人类的大脑是很奇妙的，你看到“阿拉伯半岛狒狒”的时候，脑子里并不止出现这七个字，而是沙漠、椰枣树、红屁股，各种关联。想象一下，当一个动物园出现的时候是什么情况你的思绪被淹没于信息的洪流，灵魂受到一记重锤！总而言之，大师级叙事的关键在于抽离于现实的情感，超脱于世俗的叙事，信息洪流的冲击。感觉佛搂蜜可能还是个法号，不是单纯的 follow me，是一种循循善诱，渡人般若波罗蜜多。而特师早已六欲皆空了，看破世间虚妄了。

而在所有的这些技法和叙事之上，在严肃文学的金字塔的顶端，在锤片皇冠上的明珠，是大师的人格魅力，是他的一种超越中产阶级生活的境界，还有一种和他厚重阅历极不相称却弥足珍贵的童趣。

如果说在 TGFC 的岁月，是大师以数位产品圈子为靶子，将中产阶级肤浅的物欲和虚荣颠覆成一场闹剧，那微博就提供了一个让大师在更广阔的 audience 面前对当代生活翻江倒海的机会。媒介即信息。微博这个平台不仅给了大师一种新的表达形式，也同时给了大师一种新的平台和 context。尤其是大师与段子手们抱团，更是有了一种 context，用浅薄无聊的段子手一众为背景，大师用刻意、生硬的广告和网络乞讨，硬生生地撕开了段子手们的强颜欢笑，将网路上面的物欲与虚荣赤裸裸地暴露出来（当然也可能是大师确实不要脸。

大师的微博最独特的一点是从现实生活的超脱。没错，大师的灵感来自于生活，叙事也关于生活，但你却从来看不到大师的生活。月入 2300，白白胖胖的保定中年男子（或是对老公绝望的家庭主妇是一个很容易竖起的靶子，很容易诱惑你放弃去思考大师的真实生活，但大师又是一个活生生存在的人。你看不到大师的七情六欲，你不知道大师最近经历了什么，你不知道他有没有在生活中受到挫折，你不知道他有没有因为涨粉而欣喜。当段子手们迎合着粉丝时，大师却爱理不理，偶尔骂一句“你妈死了”，率性，牛逼！你看不到他的虚荣，他的沾沾自喜，你看不到他对热门话题表态，你看不到他对网路潮流的附和。大师非常成功地塑造了一个（或者几个灵魂，而不只是一个微博账号。这种对于生活的超脱，常常让微博上的哈哈党，政论狗，各种主义者无所适从，无从下口，给人当头一击，懵了，忘了蜗角虚名，忘了浮生若梦，忘了风花雪月，只感觉到一种渺小，一种茫茫宇宙间，自己那颅内的一点化学反应算得了什么。这时评论狗们就惊诧了，那种触动之下，任何评论都显得苍白，显得俗气。拷问灵魂！灵魂大师名符其实！

这是我对严肃文学的一点管窥蠡测。在此抛砖引玉，希望能看到更多锤粉炸裂、触及灵魂的严肃文学评论。荣耀赐予你们。

附：我最喜爱的锤片：《七月一言以蔽之，思无邪，《出大事儿了，老王开花了》魔幻，寓言，炸裂！《武汉某幸福中产家庭里一个狗，的波澜壮阔大计》画面呼之欲出，节奏直击面门！《生活，就是你逐渐活明白了》催人泪下，白白胖胖微秃的大师跃然纸上！《说一说在我老家，庄稼的种植情况。。。》魔幻现实主义！抽离、割裂、浓得化不开！

吕琮霖

2014.09.24 于知乎








Part I 小说与散文




《处女》


也许我不该那么敏感。

早上八点半，我在路边饭馆里吃早饭，馄饨和油条。初升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照在小姑娘的脸上，可以清楚的看见她细嫩的皮肤上软软的绒毛。

那小姑娘坐在我左前方，隔着一张桌子，面对着我。她非常好看，鹅蛋脸，眼睛大又亮，鼻子小巧，嘴巴也小巧，嘴唇又红又软。我看着她的眼睛，心里欢喜，因为她的眼神全是无忧无虑的高兴，一闪一闪，像雨洗过的星星。

她的眉毛很特别，浓密黑亮，像有棱角的柳叶。看来她从不曾修过眉毛，她还没学会，她应该不知道把眉毛拔成细细的样子意味着什么，那些含烟凝黛妖娆高挑的风情还不属于她，因为她还小。

她肯定还不到二十岁啊，小脸儿素净，红白分明。不只眉毛不修，头发也只随便扎了个马尾。身上穿着有些旧的白色外套，黑色的弹力牛仔裤，比衣服还旧的球鞋。她不会是学生，学生都骚着呢，要么就很土。她看起来像是做工的人，小加工厂，或是附近批发市场里帮人照看柜台的。她有一点点社会经验，但非常浅显。她应该是刚离家不久，从或远或近的故乡来到北京，就像我们在街上随处可见的那些健康自然的年轻人一样。


小姑娘已经吃完了早饭，但不急着离去。她一直在笑，轻轻的，几乎没有声音。她的牙齿洁白整齐，在花朵般的嘴唇间珍珠一样的闪现。她不时说着话，声音很小，我听不清楚。我怀疑坐在她对面的那个人也听不清楚。因为他个人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那个人！是个坏人！

他穿着廉价的、式样恶俗的小方格西装，隔夜茶拌鸡屎黄的颜色，使他看起来像条蛆。他的腿上是黑色的西裤，裤脚笔挺，但腿弯儿那里全是褶子。脚脖子露着一截白袜子，白的像崭新的卫生巾。卫生巾下面是黑色的皮鞋，又黑又亮，有巨大的尖角。似乎是被大家称作火箭头的那种在广阔的城乡结合部特别流行的皮鞋。

他面对着那单纯美丽的姑娘，浑身乱抖，翘二郎腿，抖抖抖，肩膀一会歪向左一会歪向更左。手也不闲，一会抓抓屁股一会抓抓脑袋，他还梳着油滑的大背头！

我立即，真的是立即就能猜出他的长相。他一定有一张驴脸，眼睛细长，永远睁不开，这样就不会被别人轻易看穿。他一定刮了胡子，但一定满脸皱纹，甚至还会有很多坑。他会偶尔修剪鼻毛，但一定有一嘴没治了的烂牙。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我立即，真的是立即就不想再吃什么了。我觉得我还是太宽容，我本该有所准备，但实在没想到他的长相竟然是那样的充满对造物的挑战！事隔几天到如今，我宁愿我当时看见的是一只真正的狗，也好过让我承认我看到的是个人。

小姑娘在跟他说话的时候常会不错眼珠的盯着我。因为俏皮的她总要装作自己其实对他并不那么在乎呀，于是就把目光随便落在某一点。而在她视野之内，除了她的男人和我，再无活物。可那龟孙竟然心存疑窦，于是转头来看了我一眼，目光阴沉而涣散。

我冷冷的看着他，他随即又把脑袋转了过去。但很快他又转了过来，这一次的目光凶狠而张扬。我怒目而视。于是他很快又转回了脑袋。

孙子！臭流氓！妈了隔壁！我在心里骂。越骂越伤心。人家多好的姑娘啊，又干净又漂亮，连打扮自己都还不会呢，肯定连三级片都没看过。十几岁的年纪，奔波在陌生的大城，怀揣着柔软又微小的梦，不知道明天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就是这样琉璃似的可人儿，偏被你，被你们，被你们这种人渣！杂碎！禽兽！猪猡！给拱了！

你一定满肚子坏水，所以善于察言观色。你一定自卑而且懒惰，所以惯于花言巧语。你一定没什么本事而且家境贫寒，所以才敢把自己捣哧成这个操性还沾沾自喜。你一定贪图美色和口福却永远欲求不满，所以你才会头天晚上把人给办了第二天一早就心不在焉然后因为自己饿了才请人吃个早饭却跟摆酒席似的：油条、油饼、包子、豆浆、馄饨、炒肝！你他妈肚子里长的是猪下水么！

操！

那人又一次转头看我，眼神瑟缩而疑惑。我眼里往外飞板儿砖，嗖嗖！直取丫面门，于是丫口鼻喷血，折却门牙两个。

丫很快就起身走了，叫服务员来结帐，不到十块钱。丫掏出一把票子，特意找了张最脏最破的给了。小姑娘跟着他站起来，看他付钱，竟然有些脸红。

当时的阳光很好，所以我眼前的这一切都无比清晰。那些符号那些表情、那些暗示那些特征，无一不在帮我还原一个滥俗的故事：这个男人即将离去，最后剩下那小姑娘独自在黑夜里哭成一碗稀粥。这故事每天都在发生，这男人在遭报应之前也会继续去做这样的事。这很枯燥而且俗常，即使处女也能绘声绘色的编出好多这种小说。她们只是不知道所谓坏人到底有多坏，她们只是不知道当自己不再是处女之后会经历什么样的变化。

她们无一例外都会开始学习修眉毛。

那小姑娘，那脸上有柔软绒毛的小姑娘，也许在二十四小时前还是个小处女。她掉完了夜里的眼泪，换来了自以为的幸福。现在她在笑，眼神里的轻盈和明亮让窗外的阳光都黯然失色。

她现在笑的越美，以后就会哭的越伤心。夏天的夜里，我总能在我临街的房间里听到外面的哭声，年轻的打工仔打工妹们在小饭馆里吃醉了酒，吵闹，叫骂，厮打，哭喊。一场青春，一片人间。有一天我听见一个年轻男人在骂女人：你个骚货！女人就嚎啕了。我想往下砸酒瓶，砸不中也吓他们一跳。

这世间本是无所谓处女的，只是坏男人多了，大家才在乎了起来。





《陈大壮》


我有个姐妹儿叫陈大壮。这浑名儿是我给起的。话说某个夏天的夜里我们兄弟姐妹七人一起聚众酗酒，饮至半酣，来了个蚊子围着我们哼哼，最后停在了陈大壮的乳沟深处，我说有蚊子！一指陈大壮两奶之间。陈大壮低头一看，伸手托乳，一挤，再松开，只见她双乳之间猩红一点，那蚊子生生被大壮的奶子给挤爆了。众人欢呼鼓掌，我由此赐她封号大壮。

但陈大壮之牛逼并非因为她奶子能挤蚊子，此女闻名江湖的过人之处有三：貌美、善饮、滥交。

都是拼青春呀。到陈大壮二十八岁的时候，有一天，只有我和她二人吃酒，她问我婚后生活怎么样，我问她到底还要浪到什么时候。话深了，酒多了，陈大壮就跟我吐了这么一件事：

她获得了读心术，能够清晰感知他人的想法。但达成条件异常苛刻——必须在她高潮的时候才行。也就是说，她只能读那个让她有高潮的人的心。

她说她由此看尽人生百态。我说咱再喝点？陈大壮说谁不喝谁王八蛋。我就喊店家，再来四个啤酒！

就说最近这一星期吧。陈大壮擦一把嘴上的啤酒沫儿，掰着指头跟我数：

星期一是跟个老炮儿操逼，老炮儿就是关系已经很久了的意思。反正大家都不吝，谁有需要了打个电话，对方要是方便就搞一把。那天老炮儿爆发了，折腾了一个多小时，陈大壮死去活来。高潮中只见老炮儿内心五彩缤纷，一会儿想自己的工作，一会儿想自己爹娘，一会儿想股票，一会儿想彩票儿。高潮一过陈大壮就睡着了。

星期二是跟个一夜情，酒吧里把来的野汉子，开始挺好，高潮的时候陈大壮看透了，那汉子嫌她毛儿多，而且还怀疑她是不是干净。你麻痹的你不是带着套来的么而且还主动让陈大壮帮他戴上的。你麻痹你麻痹，陈大壮高潮一过就给丫踢走了。

星期三玩的是百合。那拉拉还倍儿古典，前半夜一直跟大壮唠尼姑磕儿，张嘴全是文言文那种，到最后才跟大壮落了实话：哈尼，咱们磨镜子吧！一句话把大壮的魂儿都给勾飞了，胯下精湿一片。于是就磨镜子，大壮 HIGH 了，发现那拉拉心里只恨自己不是男人，心声曰：我要是男人非操死你我要是男人非操死你我要是男人非操死你……。陈大壮半路就给了丫一巴掌。

星期四是大壮的前男友，以前被大壮甩了的一个可怜孩子，据说天天拿着大壮的正装照打飞机。那天大壮无聊，忽然又想过性生活却找不到合适的人，就召了这位。好家伙这位爷一边操一边哭，越哭越操越操越猛，越猛大壮就越舒坦，抽冷子一看他的心，好纯情，满满的都是愿为了大壮去死那意思。大壮开始还挺受用，觉得这孩子真是可以托付终生，因为人家专情啊。可激情一过，大壮立马把人撵走了。我说你这是怎么个意思？大壮说我见不得男人为我这样，忒怂！说着还翻白眼。我直想说她贱，到底没脾气，问她那星期五呢？

星期五是个老流氓，言谈举止墙头马上里出外拐三千三百三十三种巧花样……。说到这大壮的眼神儿都亮了。我很想问她那爷们都使了什么花样，连咱们见多识广的大壮都拿下了。但大壮只跟我强调一点：高潮的时候那男的一直在想别的女人，他经历过的所有女人。他拿她们跟大壮比较，A女奶子更大，但晃的不如大壮好看；B女私处精巧，但不如大壮的豪放霸道；C女叫声怡人，但不如大壮贴心贴肺；D女身材玲珑，但不如大壮开阖自如；E女柔（注：原文为“容”）若无骨，但不如大壮丁是丁卯是卯……

我有点晕。我说大壮啊，看你这意思，只有星期五这个才能让你真 HIGH 啊。大壮仔细想了想，说还真是这样。但我不能因为这个就嫁给他呀。

我说：大壮，说实话，星期四那个不错，你……都二十八了。

大壮忽然哭起来，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可是今天是星期六啦……





《说一说在我老家，庄稼的种植情况》


我老家，加利福尼亚丛林深处的一个小村子。安第斯山脚下，叶尼塞河入海口。终年云雾缭绕。每家都有很大的一块地，靠农业为生。首先我们种上“bobo”，这是一种速生的草本植物，三个月左右成熟。果实粉红色，足球大小。表面光滑。每株能结两到三枚。采摘的时机在夏天的某个夜晚，云层低沉，风从北边刮来。我们举着火把在田间守候。当月亮升起到最高点的时候，成年雌性土拨鼠们会聚集在 bobo 树下，深情合唱加利福尼亚民间歌曲“一个没有骆驼的人”，这时村里的海豹们迅速爬上树梢，用双前手有节奏的交替敲击果实根部，与歌声对位。歌曲结束时 bobo 果愉悦地脱落，被守候在树下的村民用网兜提留走。一定要在太阳升起之前完成采摘工作，bobo 果见光会长出粗壮鸡腿，向南方逃逸。速度极快。

接下来我们给田里注稀释过的咳嗽糖浆，撒糖醋鲤鱼鱼苗，种上水稻。一种南加利福尼亚特有的品种。植株极大，参天，浓荫，阳光从叶面间漏下，扎入水中。糖醋鲤鱼们顺着光柱攀爬，在林间嬉戏。而年轻的人们会划船在水面幽会，捕捉糖醋鲤鱼，互诉衷肠。那是一年中最美好的时刻。成熟的稻子被用来祭祀。在秋天的最后一个晚上，日落后人们闭门不出，熄灭所有火光。等待大片的黑甲虫涌入，洪水般席卷稻田，等待黑色吞噬黄色，瞬间将水稻连根采摘干净。等待离去。然后我们迅速把水排干，种上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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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冬天我们结伴打猎。雪地里有一种野生老王出没，成群。一月底是最肥美的时候。老猎人集体，套大皮袄子，扛双开叉弹弓。牵大狼一个狗。

狩猎冬天。






《亲子贴：我的儿子王大锤》



不学好啊，头疼死了。仗着自己头大在班级里很嚣张。上礼拜五威胁同桌要看人家奶子同桌不让，把人书包扔窗户外头了，还恐吓人家：“小心点。”被老师请家长，训了我一个多小时。自己放学回家的时候被同桌哥哥在胡同里堵了，一顿胖揍，初中排球队的，身高臂长跳起来一米七，我儿子根本不是对手，还挺坚强一瘸一拐自己爬回来了，半夜爬起来吃了两根黄瓜，一个西红柿，一杯酸奶，两个煮鸡蛋，打了一套自创的拳调理经脉，默默回去睡了，整个过程没有出声表情肃穆，展示出一种未来国家栋梁的气质，催人泪下。

不容易啊！我儿子，身在茅草屋心怀凌云志，放眼全球。虽然个子不高（一米三，跳起来一米三一），年纪轻（十一岁零三个月），但个性坚强，成熟，心理素质过硬。他坚信“精神力量统治一切。”，“肉体是次要的。”，“手淫强身，意淫强国。”坚信中华民族将在自己这一代实现伟大复兴。三年级一次全校大会上我儿子首次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少年强则中国强，祖国的未来始终掌握在年轻人手里。他主张同学们通过合理的手段，比如手淫，意淫调节自身状况以达到一种平衡，震惊了全校，当时的年级主任王俊开说：“还手淫，你才多大就知道手淫，这不臭流氓吗，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我儿子不卑不亢，立刻就反问到：“手淫怎么了，手淫？手淫是科学宣泄自身压力的一种方式，自古以来盛行不衰，为多少年轻人解决了苦闷。手淫怎么了？你没手淫过吗？别装大 yi8狼了王老师，恕我直言，你今年三十七岁，至今未婚，没有女朋友，混的一泡污没人请桑拿，如果你没有长期手淫的话，我怀疑你身体有毛病，王老师。

“你可能有病，王老师。”王大锤直指人心，给予年级主任王俊开强有力的打击，成为校园风云人物。

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儿子被高年级同学称为“手淫”，也有叫“王手淫”，随着时间流逝王大锤头越来越大，体格越来越健壮，叫的人就少了。

由于身高一直没有起色，我儿子想了很多办法，比如每天吃三颗生鸡蛋，练习引体向上，和保定的姑奶奶学习拳法。话越来越少，大量的阅读书籍，隋唐演义，沙漠之狐隆美尔，铁血首相，燕子李三，青海地区回族民间故事集。每天放学后在家上各种论坛和网友辩论，铁血，强国，西西河，中华网，经常在屋子里自言自语转圈，时而沉思时而骂娘，显示出一种甲亢的早期症状。


王大锤频繁的在学校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举动，比如要求看女同学奶子，已经好几次了，均遭到拒绝。有一次我儿子将一个搪瓷脸盆顶在头顶去上学，坚持了一个上午。他对我说：“爸，其实我根本不想看女同学奶子，是这样的，我根本没兴趣，还没我屁股大呢，我没兴趣。”

“我就是想展示出一种力量，”我儿子说，

“mindfucking。一种强大的精神力量。”我儿子接着说，“我希望能唤起我们这一代青年人的责任感。”

有一次我儿子在院子外面喊：“爸，你来！”

我出来后问他：“干什么？”

他说：“没事儿。”

我就进去了。过了一会儿又喊：“爸，你来！”

我出来后问他：“干什么？”

他说：“没事儿。”

我就进去了。过了一会儿又喊：“爸，你来！”

我出来后问他：“干什么？”

他说：”没事儿。我就进去了。过了一会儿又喊：“爸，你来！”

我出来后说：“你有病啊？”

王大锤说：“我没病。”

我说：“没病你嗷嗷喊什么喊，有完没完？”

王大锤说：“mindfuck，爸，我想你更深刻的感受这种力量。”

我说：“你他妈有病！”

王大锤说：“没有。我没病。”

我说：“你绝对有病。脑子有病。”

王大锤说：“没有。我没病。”整个对话过程中一直顶着搪瓷脸盆。

有一次家里头吃饭我喝大了，回来的路上扶着墙尿尿，我儿子盯着尿液奔流情形若有所思，用右手做了一个波浪起伏的动作，对我说：“浪潮。爸。时代步伐不可阻挡。”

我说：“什么浪潮？”

我儿子说：“时代浪潮，die welle，看过这部电影吗？你们这代人完了，未来掌握在我们手里，新时代的开拓者。”

我说：“谁完了？哪一代？谁们一代？我们这代是哪一代啊？怎么完了？”

我儿子说：“就是你们这一代，三十来岁的，完了。你们完了。”

我说：“我们怎么就完了？我才三十七岁，壮得和驴一样，怎么就完了？”

我儿子说：“精神上完了。”

我说：“怎么完了？”

我儿子说：“完了。”

“精神上完了。”我儿子补充。

我说：“完个屁！你懂个球！你才完了，养你这么大白养了，狼心狗肺的东西，小心我抽死你！”

我儿子听完后一言不发，默默的脱了上衣走到胡同当中，摆了一个不屈斗士的浦士，冷冷对我说：“你过来试试，屎给你打出来。”

在路灯投射下王大锤肉身反射暗暗的白光，雕塑一样，夜晚自他腋下穿过，回旋，托起六块腹肌与汗毛，我突然意识到：我们这一代可能真的完了。








《没钱太惨》


太惨了！我太惨了。是这样的！写了一些，乱七八糟，都是因为没钱，因为没钱好出去耍，放假了只能在屋子里磕，跟自己磕，较劲，谁让你没钱呢，是不是这个道理。又不敢发出来，写微博字数限制闹心，搞到微信大叫驴么腾讯比较红，红又专，爱国，你懂的，到时候叫你喝茶，你又怂了。

就是胆子小，没办法，每天就是混，尽快过去尽快过去。就想吃烤串儿，不吃能怎么样呢。儿子因为你没钱，已经不爱你了，原话是“爹我可能不爱你了。你没钱”这才九岁，已经感受到了来自儿子的巨大不满。逐渐弥漫。已经感受到了。经常说是班上谁谁，买新的数位玩具，谁谁的妈开个特别大的车，巨牛逼，谁的 iPad 屏幕特别大，他的只有 7 寸。哪家小开请班上核心同学去酒店度周末什么的，我都惊了，但后来了解下，确实是这样，可能是家长默许的，从小培养组织能力，还是展示实力什么的，搞不懂。去什么太湖东西山，大别野啥的，家长包车。还有次在南门吴宫喜来登搞什么生日聚会，要家长都去，喷了，娘比的不知道要搞什么，是家长搞还是崽子搞，跑过去才发现喜来登成太平洋啥的了，还签到，逼养的小崽子人模狗样地在门口接待，站得直挺挺的跟个狗一样，我就喷了。确实不懂了。

感觉儿子已经对我有想法了，爹没钱，连带自己在学校没面子，这样，现在学校里灌输的就是这样。爹有钱，厉害。爹没钱，呆逼。我能怎么样，有时候看着崽子，挺陌生的，养他干嘛？吃我的花我的，到头来不落好，回家连头都不抬，跟他妈得得得地聊生活，喷了。又一想，不养怎么办。你还能干嘛？

你没钱。

看到街边有一个将脸埋在双腿之间的人。埋得很用力。用力抠脸，很痛苦的样子，屁股撅着，双肘内收到腹部，好像忍受了巨大的屈辱，感觉可能，我以后就是这个下场。挺吓人的。有时候想嗷一下。嗷的一下跑掉了，逃离这个生活，嗷的一下跑了，跑特了！哪能！撒啊不要了就自己跑特了，和王大锤一样，真想嗷一下跑掉了。但是我不能，怎么办，想了一下，可能是幻觉，是我的幻觉，街边其实并没有这样一个人，一个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在双腿之间的人，并没有，可能是把自己想象的太惨了。

晚上去小刘家，喷了！夫妻俩在假宜家沙发上缠绕着，小刘左手搂老婆左腰，左后腿蜷曲在臀下，右脚心抵老婆左脚心，右手心和老婆左手心合十。老婆完全和小刘镜像，两人合体，摆了一个连通器造型。拓扑。好像古代佛像的样子。小刘和老婆一起翻白眼看我，说：“哪能？”我差点昏古七了，电视里正演到第三集。

“不在家搞拓扑，还能哪能，和老头老太太上街跳藏舞吗？”小刘出人意料地炸裂了，喷了。“我们刚结婚夫妻感情好不行吗！”

“乐意！我乐意。”

“就爱每天粘着，咋了？！”

“老头老太太们都给逼成什么样了，还能干什么？我妈 50 岁退休，正值生龙活虎的年纪，你让我妈怎么办！除了去小区跳操还能干嘛？”

“有什么活动选择吗！”

“能怎样？在贵国，你别搞输出，怎么都行，低头猛跳藏族的士高，可以，低头猛跳，别说话，别抬头，把体力嚎完回去睡了，可以。还能有什么活动，你想干什么？”

“各种富士康厂妹每天下班吃完饭，跳一阵，看过吗？不跳就是不热爱集体。晓得伐？”

“所以说凤凰传奇这样的歌为什么火，那啥需要。节奏强劲，严肃，有集体感，和那什么德国战车的一样，听过没有，rammstein，人家是戏谑地唱你们倒认真了，喷了。一丝不苟地跳，不能出错，出错大家都看你，破坏集体，所以你自觉地练习，力求不出错，融入集体，但为什么！不知道，谁知道呢，我还年轻，融入集体是没错的，跳一种不知道谁先开始的，厂里默许的，约定成熟的节奏是对的，是成长的必修课，对不对？有个老头按耐不住，搂起一个过路的老太太在旁边跳起慢三，本擦擦，敞口的裤腿舞动，好像一个没收拢进垃圾桶的黑塑料袋，缓缓飞舞。跳完老头怅然若失，走了。”

“你说为什么！”

“你还说老头为什么，为了什么！”小刘很激动：“里个国家变了，早就变了！嗨未！on sceen，off screen，台上是歌舞升平，但台下不一样。每个老头，每个青年老头都一样，心里有个 tatoon，心灵 tatu 这是组织给你的，一直埋藏内心，平时深埋内心，一旦出现 situation，什么航班延误，或者排队，抢座，就会迸发，从心底升起来，一种集体荣誉感嗷的一下就升起来了，立刻丧失理智，跳起来骂你妈逼，捡起手边所有的硬东西打爆你个尊。知未？都是这样，灵魂植入，改不了了！”

“你说说为什么，老张！”

“你说说为什么。”小刘很激动

“你说我不在家里爱老婆。还能怎样！你说！”小刘说

“老张你就是太爱装逼了。你完了。”小刘总结。

“你国完了！”小刘嚎叫。

思考一下，觉得小刘说的有道理，确实是这样，又回到开头了，生活。啊！生活。想观察生活，但后来发现，被生活观察了。想了解这个世界，后来发现根本理解不了，这样的。人们都疯了，猴儿都疯了，不管是哪儿的猴儿，都疯了。

疯了。都疯了。

都想分个你死我活，有钱的想摆脱穷鬼纠缠，穷鬼想咬死有钱的，讲方言的觉得讲普通话的 invader ，讲普通话的觉得讲方言的是土鳖。一些来得早的猴儿，看不起另一些猴儿，觉得他们是驴，却忘了自己爷叔也是驴，都疯了！小刘说的有道理，都疯了。

今天取钱，被打了一顿。是这样的，一个驴插队，一个外地驴，东北口音。我包里有淘宝买的辣椒喷雾罐儿，还没用过，心想今次正好使用下，看看效果哪能，正好是小区附近的自助银行，经常要来的，正好树立下威信。

“正好儿。”我这样想，然后嗷的一下扑过去，按下喷雾器按钮，没想到没喷出来，东北人也吓了一跳，不知道我要怎样，吓得靠在墙上，我又按了好几下，还是没喷出来，心想：完了，估计被骗了，我操你妈福建佬。肯定是买到假货了。这时几个东北人反应过来了，我可能傻逼了，于是扑过来把我打了一顿。

在这个城市，牛逼就是硬道理。你一个人，经常一个人出来行街，注定要吃亏的。有时候只能怂了，现实就是这样。我想，我要是有个信用卡就好了，避免和驴过多接触，可以刷卡。

讨厌驴。如果有个车就好了。有时候我想，有个车就好了。有私人空间。避免了挤公交，地铁，完全有自己的空间。可惜没钱。

爱上一个野马，但心里没有草原。很感慨。是不是这样唱的？我们该怎样，想不明白。你让马怎么办呢，你把人家薅来了，但你没钱，没草原，你让人马怎么办，可不要用后腿踢你吗？对不对，你还能怪人家野马不成，归根结底是因为你没钱。无处安身。歌很好听，问题也很实际，不好回答。马兰拉面都开到加州去了，加利福尼亚！还能怎样呢，你说说到底什么是祖国。你说！所以说一个月没有 2000 吃串儿，真的活不下去。你懂了没有，一想到这里，我就不想活了，我一个月只有 400。有一种“啊～”的感觉。

“啊～”

不想活了。

不想活了。







《下礼拜就 38 周岁了，感觉很恍惚》




下礼拜就 38 周岁了，感觉很恍惚。

年轻时追求艺术，成为诗人，以为自己是真理别人是狗屎，到了这个年纪才明白，其实一直看不起的脚踏实地追求物质才是生活真理，别的都是虚的。

现在快 40 了，文凭也没有，交通工具只有脚踏车，房价涨的扑出来这辈子不可能买得起了，还和父母住一起，工资么十来年涨的还没物价一个月猛，十年前还能吃吃喝喝买点儿数码玩具。

现在基本只够吃饭。

年纪大了，朋友同学都结婚，连个说话的都没有，有时候聚会都开车出去周边，我没车老蹭别人也不好意思，而且花销也大吃不消，有时候大家组织去外地旅游，太花钱，真是感觉大家有差别了。

年轻时从来没想过。

年轻时觉的自己最牛逼，别人都是傻逼，别人俗，只知道追求物质一身烟火气，现在才明白，40 岁一事无成才是真傻逼，好歹人家收获生活，你只剩下傻逼，内分泌没了，脑子慢了，精神集中超过十分钟就当场崩溃，仔细想想，都被年轻时荷尔蒙骗了，过去当做支柱的诗歌电影音乐，现在看看也不过如此。

生活，就是你逐渐活明白了，现在发现自己还是爱看各种综艺，爱看偷拍走光，爱打听别人隐私，周围谁吃鳖了心里能偷偷乐好久，虚胖，皮松了，腰围呼呼涨，又懒得锻炼，嘴馋，想吃好的没钱，只能吃油大的解馋。

相亲多少次小姑娘一看这么个经济情况扭头就走了，我是想明白了。

当今社会没钱就是不行。

过去生煎一客一块八，大排面两块五，苏大后门喝散啤酒一块钱一斤，现在吃个面吓的要死，真是这样的。

你曾经以为世界是你的，你能，最后发现还是物质第一，你没房没车工资低，年纪大各方面一泡污，你完了。

搞艺术的唯一收获就是秃顶。

“自杀？”

不可能，胆小的要死，以前以为自己无所畏惧，其实是青春无所畏惧，内分泌水平一下来，自己是个什么，真面目马上就露出来了，自己都觉得恶心，几次体检都没敢抽血。

仔细想想，自己可能这辈子就这样了，人一过了 30 再怎么想努力，首先精神上就泄了。

根本不可能。没权没势没背景，怎么赚钱？我是想不出了。

夏天拿出积蓄和朋友合开一家奶茶档，基本没人喝，旁边酸辣粉人爆满，想不通了，你们他妈的吃完不渴吗？成天工商税务消防街道一波一波的骚扰，上个月人家学校盖楼扯皮，直接把我们门面前面拿墙砌起来了，喷了，刚好彻底关门，赔了 50000 多。


去广西出差看见人家有一条街都是卖奶茶的，火爆的要死，想不通，回来这吊比地方没人买，都是土鳖，原料都是淘宝买的高质量，冲出来我自己都觉得好味。

现在脑子很乱，躺下就胡思乱想，各种事儿呼呼涌过来，跟放碟一样，一想起年轻时多么风光多么无所畏惧，就觉得活着真没意思，现在只能上网路，装大师，上论坛上微博吐槽，获得一些好感觉。

其实也知道都是假的。和你瞎起哄的都是年轻人，人家玩的起，而你只是个没钱的老比养，和你一般大的早享受生活去了就你还在网路蛋逼。

有时候都不敢多想，到底下半辈子怎么活，以前觉得结婚都是傻逼，现在自己傻逼了，看着朋友们小儿子小姑娘十来岁生龙活虎的惹人疼，真心觉得自己傻逼透了！40 岁只能一个人躺在地上扣墙皮，老爹老妈也知道我心情不好，也没办法，他们也帮不了我，都是普通人，年轻时骂我我听不进去，现在自己明白了也迟了，说也没用。

刚才吃饭时老妈说下礼拜你生日了，给你 5000 块钱去买个你喜欢的刚度小相机，知道我心里难受。

我真的快哭了。

老爹老妈现在还看到二姨淘汰下来的 32 寸东芝 crt ，说液晶看不惯，人是扁的，这个电视还有低音炮声音好，日本的质量好，我知道是不想花钱，我没出息，一家人吃鳖，人家儿子姑娘怎么风光，原来说说现在也不说了。

生活，像一个刚扣出来的铅块，黑沉黑沉。

二十来岁喜欢任天堂，觉得 sfc 最牛逼！n64 都支持任天堂，后来 wii 时代才认清任天堂反动本质，日本整整一代人就是给任天堂害了，一步步搞到天天抱着 3ds 玩 loveplus，当代日本人心灵被任天堂毁了，才发觉索尼才是真有良心，一直坚持大作高品质，有良心！

一想到 psv 还没有海啸我就觉得，生活还有点儿念想。

所以我现在就是支持索尼，等待索尼海啸那一天，等待任天堂完蛋！到那时候我也会好起来的。

一起都会好起来！








《我觉得我真活明白了（低速无耻下流）》



到这样一个年纪，我。你们懂的。18 岁。我不说我还年轻。实际上是，我已经不年青。18 岁。该得到的早已得到，该丧失的，早已丧失。我觉得我已经懂了。或者说：你觉得你已经懂了。就是觉得自己懂了。很多事体看一眼，就明白八九分，有时候，十二分。透彻。你敢说：“不。”可以放弃一些东西，并不以为然。你有了一些经验，心得与体会。你发现事物都是按照你的预测走，精准，想出乎意料一次都不行。这让你自信。并得到回报。对于看不懂和搞不明白的人和事，全部概括为傻逼。这是一个很好的方法，好处是生活简单多了，不费脑。并且有质量。得到认可。这足以应付生活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情况。已经足够了。你熟练的在刚招进来的女大学生面前讲荤段子，右手抻桌角。在单行道调头，随时左转。在饭局你果断地选择不喝，把酒杯倒扣。连续挑选三拨 iso 服务人员，不满意，要求见部长。有好几次你跳上 ktv 包厢桌子，声泪俱下，让一个小姐滚。往地上砸一个玻璃烟灰盆。游刃有余。现在，你习惯于回忆，回忆自己 9 岁的时候，精力充沛。能上山打虎敢下河捞鳖。怀念那一年。多数时候你沉默，看人来人往，称呼他们傻逼，获得一些感受。保持生理心理平衡的健康状态。

在前几天我遇到这样一件事体：笔记本突然不能上网了。连不上网际网路。这让我抓狂。突然。不知道原因，突然就不能上网了。我不知道原因。突然不能上网了。肥肠突然。情况是这样的：我突然不能上网了。在一个时候，不知道原因。一种很奇怪的，情况。拨号能连接，显示已连接，但是上不了网，很奇怪的情况。显示无法获得 ip 地址黄色感叹号，但拨号连接一切正常。通过 ping 发现，一切正常，ip，掩码，dns 一切正常，可就是上不了网。所有交换无法进行。很奇怪的情况。从未遇到过。我没有慌乱，凭借我惊人的生活经验与丰富的电脑知识，我推断出：是网卡坏了，绝对是网卡坏了。以前通过百度我了解到，网卡坏了有时候就是这样一种情况，无法获得 ip 地址。这是合理的，这台笔记本使用了三年，破烂不堪，差不多该出问题了，我一直等待这一天。很平静。经判断是网卡坏了，凭借丰富生活经验，绝对是网卡坏了。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一种成年动物的自信。我决定去买一种 USB 网卡，通过 usb 口连接，简单有效。

三号线宝山路下来，进赛博，对一个年青老板果断提出要求：“usb 网卡有伐？2.0 的。”简单直接，直视双眼。老板说：“有的，80。”很沉着。我没有停顿，毫不犹豫还价：“太贵了，40。”拦腰一刀，这十分毒辣，显示出惊人的手段。我感觉他在心里应该已经哭出来了。但他冷静的说：“好。” 这让我手足无措。老手。我上当了。当然我不能继续还价，这就显得泼妇，毫无腔调。你知道，我 19，这个年纪已经不能，要矜持。所以我冷静的掏钱，付账，要求开票。回来的路上有些空白。把网卡插上以后，安装驱动，顺利。连接网线以后我拨号，显示对方服务器无响应。“妈了个逼的！”我咒骂，切换到自带网线口，拨号顺利连接，就是不能上网，我立刻意识到，是当地的电信把网卡 mac 地址绑定了，这帮孙子！上次就是封我路由，狂骂一顿才解决，还不停打电话要我安装一种巴子电脑保姆服务，妈了个逼的。我怒不可遏，疯狂的拨打一万号准备骂娘。

我在杨家村深处租了个房，二楼。这有个好处是离动物园近。合同工。每天早晨开一辆奥拓去动物园上班，不知道几手，房东卖给我的。河南老乡。1 万。白色。挺好就是空间小，我把后座拆了，驾驶座后移，花了一笔钱。早上是常规表演，骑脚踏车，翻跟头，转呼啦圈。十一点下班，管中午饭，三荤三素。米饭不限量。下午自由活动，在地上躺着，晒太阳。和游客互动。五点半下班。在得胜门我还有个小户型，有时候中午去那儿睡觉。在莘庄买点固力果的散饼干。

村里民房现在修的和堡垒一样，五六层，终日不见阳光。只有下午三点，阳光从顶部透下来，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各种鳖从房间里爬出来，围着天井，晒盖子，难得的聚会。43 这时候晒丝袜，黑色或米黄色。有一次是粉色但我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有一次。朝我笑。头发拉直了，到脖子下沿，显得本世纪初期气息。有几次我勃起了。当然这可能和刚起来有关。很久没有的感觉，在我这个年纪，你懂的。

隔壁 27，和老婆住一起，一个干瘪的湖南女人，搞调料的，垄断了纬二街到电视塔一段火锅店的供应，在长延堡市场有一个大门面，全是老乡。她一般下午两点多过去，安排事宜，喝功夫茶，晚上和几个自己人回出租屋总结。说的话我全听不懂。当然 27 也是湖南人，来自湖南一个地方，多次提起但我没记住。他具有极其强大的湖南自尊感，主席。要搞一部大制作，超越古人灭了来者，这部作品出来，以后的人都可以歇了，他一直这样说。我没看过。作家，政法学院自考大专出来的，我知道他房间里有厚厚的一榻稿子，神神秘秘。不过写作时间很少，他每天主要的活动是干自己老婆，声音很大。起来先弄一次，声音很大，我知道他起来了，然后出来晒盖子，吸烟，老婆弄点吃的，一般是隔天的米饭，拌一种瓶子里的红碎辣椒。下午老婆去店里之前有时候也干一次。声音很大。在三楼有一间空房，没有租出去，门坏了，他说在里面也干过自己老婆。采用立姿。晒太阳的时候 27 多次提起，说老婆啥都好，个子高，条儿顺，腰好屁股圆，就是奶子太小了。有意的，说的时候盯着 43，笑。43 有时候看起来傻，脸方，但可能是装的。她在高新一家什么外资皮包干销售，卖一种二十多本一套的书，据说买了以后一辈子的问题就解决了，所有问题，生活疑难，信仰，困惑，怎样勾搭隔壁的嫂子，都可以找到答案，there will be an answer。有了这套书就不必听披头士的碟子了，mother mary 在 disk 。她忽悠房东买了一套，可见是有实力，绝对不笨的。扬州人。25 岁属牛。

我回来的时候 43 穿白底黄蓝碎花睡衣，在过道炒鸡蛋。使用好又多搞活动送的不粘锅，交话费 300 送的一桶金龙鱼调和油。还有送一套床单。鸡蛋十斤。她这几天抓紧在吃，不能浪费。我本能的感到，搞定她对我下半辈子很有帮助，起码生活不用操心了，但我顾不上，我不能上网，连不上网际网路，必须马上解决。43 炒鸡蛋的时候大幅度弯腰，奶子露出来。里面是白色弹力背心，没带奶罩，很白，看见我时朝我笑，没有遮掩。但我顾不上，因为我上不了网，连不上网际网路，必须马上解决。

27 对 43 很垂涎，想干她。这大家都知道的。经常在她面前提起，老婆哪里都好，就是奶子小。43 就笑，笑的很违和。我怀疑她想让湖南人买一套人生大词典。43 性格好，对谁都很亲切，让人充满希望。这是天使还是裤带松，我有时候很想不明白。这个女人让人搞不懂。有一次湖南人可能把她干了，我回来的时候听见房间里有声音，动静很大，像他们俩的声音。

在一个下午，一次，有时候在一个时间。43 来我房间，要看碟，因为她从哪里得知了，我的 ps3 游戏机可以看蓝光，一种高清晰的碟子。卡拉扬通过这种设备准确的辨别出了赵本山穿的球鞋品牌有一次在一个时候哈尔滨大剧院，获得人民赞誉。她学习能力很强。从我柜子里翻出一张色戒的 bd25，笑着说要看这个，挑逗，穿睡衣斜躺在我床上。裤腿宽松。我很想扑上去马上把她干了，但是我顾不上，你们知道，我上不了网，连不上网际网路，必须马上解决。我拨打 10000，一直要求我等待，播放音乐。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本次通话可能录音。”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

“帮助你妈了个逼！”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

“帮你妈逼！我为什么上不了网？连不上网际网路？你们他妈的不要太过分我跟里讲！”

“先生您有什么问题。。。请慢一点说。。。”

“慢一点？慢你妈逼！你妈逼！你妈逼的是不是把我网卡绑定了？你们想搞什么？”

“啊是这样的先生，我们包月限时用户是有这样规定的，只能一台电脑上网，如果您要。。。”

“规定你妈逼！！！你妈逼的规定！！谁他妈给你权利绑定我网卡的？我爱用哪台电脑上网关你们屁事？绑定你妈逼啊绑定？你妈逼！你妈逼！你妈逼！我为什么连不上网际网路？为什么？”

“。。。先生。。您冷静一下。您不能上网提示的是什么代码？”

“你妈逼！代码你妈逼！”

“。。。先生。。。”

“拨号能连接但是上不了网！我换一只 usb 网卡就拨不了号了！弄哪能意思啦弄？哪能死体？”

“是这样的先生，您如果要使用另一个网卡需要提供机主身份证，到营业大厅办理激活。。。”

“激活你妈逼！你妈逼！激你妈逼的活！你工号多少？你能不能负责？我跟里讲，我他妈交钱凭什么要去大厅激活激你妈逼的活激活！找你们经理来！我跟里讲，今天这事不解决，我连不上网际网路，我就投诉到工信部，弄死你们你妈逼弄死你们！找你们经理！你能不能负责？！”我疯狂了，左手猛烈拍击桌角，口眼歪斜。43 没什么反应，斜躺着继续看碟。梁朝伟从背后猛干汤唯。用右手从裆部掏下去。

“。。。”

“哪能意思拉弄？你妈逼讲话！”

“先生请等一下。。。我找经理。请稍等不要挂电话。”

“赶紧的！你妈逼！我他妈交钱凭什么要去大厅激活激你妈逼的活激活！激活。你妈逼！”

后来一个女声说您好我经理有什么情况请讲，我打断，直接说“你妈逼！你妈逼！你妈逼！你妈逼的凭什么我上不了网？连不上网际网路。我他妈交钱凭什么要去大厅激活激你妈逼的活激活！激活你妈逼激活！”她让我冷静，说有问题一定解决，请冷静。我说冷静你妈逼！你妈逼！你妈逼！就是你们绑定我网卡 mac，凭什么？绑定，绑定你妈逼！我去工信投诉你们！今天这事没完你妈逼的不解决我跟你没完！我跟里讲，没完！

“你们他妈的不要搞我！我跟里讲。我跳起来两米九！我跳起来两米九！我跳起来两米九！”

歇斯底里。

“你妈逼你妈逼你妈逼！！！！投诉工信部！！！”

“你妈逼！！！”

女人沉默了一会，我继续疯狂骂你妈逼。后来她说是这样的先生，我给您解除网卡绑定，您再试一下，有什么问题请继续打电话电信一定解决，您稍后再试一下。停顿。

我试了一下，usb 网卡可以拨号连接了，但还是上不了网。所有交换无法进行。我无比愤怒，一拳砸在电话上，骂你妈逼！你妈逼！你妈逼！你妈逼！你妈的逼！拿起电话拨一万号准备骂娘，这时我突然想到，放下听筒。在任务托盘找到卡巴斯基防火墙，果然，显示当前安全级别全部拦截，您的计算机现在访问 internet 已完全禁用。我调整到中级，打开 oprera，点击网页，上去了。

问题解决了。

到这样一个年纪，我。你们懂的。18 岁。我不说我还年轻。实际上是，我已经不年青。18 岁。该得到的早已得到，该丧失的，早已丧失。我觉得我已经懂了。或者说：你觉得你已经懂了。就是觉得自己懂了。很多事体看一眼，就明白八九分，有时候，十二分。透彻。你敢说：“不。”可以放弃一些东西，并不以为然。你有了一些经验，心得与体会。你发现事物都是按照你的预测走，精准，想出乎意料一次都不行。这让你自信。并得到回报。对于看不懂和搞不明白的人和事全部概括为傻逼。这是一个很好的方法，好处是生活简单多了，不费脑。并且有质量。得到认可。这足以应付生活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情况。已经足够了。

一万号打过来的时候我说：“嗯，是这样的，可以连接了。能与网际网路交换信息。你刚才挂完电话后很快就能连上了，不知道你们怎么搞。现在能连接上了，网际网路。你是经理？嗯。这次就算了不投诉工信部，你们不要瞎搞我跟里讲，我交钱我就要得到服务，我跟里讲，别瞎折腾。下次注意。”这时 43 已经走了。电影演到易先生烧文件那里。我坐在床沿，不住淌汗。阳光从后面窗子射进来，落在离屁股二十公分的地方。夜晚即将来临，湿气慢慢从地板渗出，发出声音。

八里村西口新开了一家面皮档，正陕北人。整张的面皮蒸出来的，略黄。切块，叠，趁热吃。碗用滚水烫过，白瓷。显得很地道。为了促销他们进行买一赠一的活动，就是你掏一碗的钱。可以吃两碗。我每次都很痛苦，你知道，量很大，不把两碗都吃完我不甘心。不让打包。他妈的陕北人就是坏。鸡贼。有一次我指着老板鼻子骂：” 他妈的你们都疯了，给这么多想撑死人？！妈了个逼的。你们是不是想搞我？”

“你们是不是想搞我？！”

有一次我想到我的一种下场，就是吃面皮吃撑了，在五一劳动节，或者六一儿童节。一个节日，人们欢快。我坚持往回走，终于体力不支倒在路上，嘴里呻吟。哼唱德国国歌。上帝保佑巴伐利亚啤酒工人。很多人围观，但他们不敢扶我，因为南京老太太，你们知道。不敢扶我。就这样错过了最佳抢救期。有人给动物园打电话说，有一头狗熊倒在路中央了，不知道什么情况。等依维柯克面包赶过来的时候，我已经不行了。瞳孔散了。李丽丽摇晃我的头，说什么我听不清。就这样我撑死了。在新开的面皮店我撑死了。其实当时要有人扣一下我嗓子眼，或者给肚子捣一拳，吐出来就好了，完全可以抢救过来。可他们没有。就这样，我撑死了，死在大街上。面南背北。后腿交叉摆放。面有不干。

一想到这里我就无比悲伤，绝望极了。吃的太撑大脑有点缺氧，恍惚，周围物体发白，边缘都亮起来了。我坐在面皮店深处打望门外。绝望极了。在一个春天尾声的下午有时候，沙尘漫天。











《怎样摆脱肉体？我有了一个计划》




把真正的我从皮囊拽出来。钢丝球板儿刷，皂角棒槌，先洗后晒，里外里弄干净了。白白嫩嫩，爽滑多汁，like 诶 virgin。给存网路上。养池子里。或刻一块石头上。玩命一掷，翻腾在星尘大海。都在那儿，你们都在那儿呢。他们也在，不熟，但都知道，听说过。互相仰慕。也有生脸。但不急，时候长着呢。

按下按钮，白光照下。锃锃新。从头到脚。干净，整洁，头发向后梳，裸体或盛装，we r not ashamed.

按钮多。生化矩阵。红黄蓝绿，想分泌多巴胺分泌多巴胺，想分泌内啡肽分泌内啡肽。管够。

我纵身一跃，三万英尺，深紫。

星空，原野，麦子。

女神在上空，操纵风在麦尖上舞蹈，画出年青秋天的模样，蓝。

一罐金子，一匹绸子，一网鱼，一筐栗子，一窑碎花，大瓣的蒜，黄铜水壶，低沉的哨子，穿城而过，干拔跳投，一路向北，1969，1984，在纽约乡下，在利物浦，在曼彻斯特，在蒙特利尔，在泥泞岸边，在 cbgb 。竹辉路西口 rockstation，香菇面两块五，生煎一块八。

那时候，我是一头青年驴，毛皮油亮，光滑，顺泽。身体结实，欢腾，四蹄撩展奔跑在塬上，嘴里呼喊：“呼尔嘿嘿呦 ”




抬头

有一道星划过，巴斯光年。

你想要光，我拉了电灯。

青瓜去皮，覆蒜。

西红柿切瓣，撒糖。

我送老王一面镜子，无边。
那时有你和我，
热腾红薯
米花
五毛的火烧
毛线手套
棒针围巾。


满眼花火，叫刹那。

低下头，是人间。








《我觉得有人要害我》


老王，门卫。换了一条大狗，对我极不友善。告我说非常温顺，品种高贵平易近人，有腔调，不会对副科以上干部动手。丫骗我，我上百度查过了，烈性犬，最不要脸的那种。昨天使用三种方法试图诱导我摸狗背，我识破了。

老李手里成天转的健身球球，原来是木质的一对，黄色，今天突然换成不锈钢的了，精钢，闪闪发亮，呼呼呼转的极快，映出他变形的脸，我瞥见丫在抽屉里还备了四个。而且茶杯也换成不锈钢的了，极重，子弹头造型。问来历，笑而不语。他茶杯一直放在靠我的这侧。丫报的健身班，天天不到四点就走了，积极的伐得了。说是健美操，其实不是，是女子防身术。我说你快退休的老头子，报什么女子防身术，他说年纪大了，体力不行，女子防身术里面的招数比较实用，一击制敌。买了一个橡胶圈握力器，成天左右手交替作用力捏的动作，嘴里还念念有词。

而且我看到他上淘宝搜索那种工作鞋，表面是旅游鞋，鞋头内镶厚钢板，极其阴险。日本的牌子，晋江生产。

昨天中午回去的时候，老张和狗熊坐牧场地上吸烟，见我过来还举起狗熊爪子向我挥舞，“嘿，你看！”呲牙咧嘴的，我没搭理。这熊刚借调过来半年，工资关系在动物园，老张从小养大的，和我不亲。最近突然提成了科员，一下子就是干部了。它在俄罗斯进修过，文凭也有，两岁的时候就算正式工，工龄已经五年，而且听说已经向组织上提出申请，今年不冬眠，我突然觉得形式很危急。

赵刚成天在 a05，a06 奶牛圈里进进出出的，不知道在捣鼓什么。那里住的都是他老家过来的牛，爱搞小团体。他最近报了一批拳击手套，比赛级的，发票上写的全民健身器材。他是老张的人。







《现在可以准备了》


全面弃置已使用过的网络 ID，qq 号，清理自己的论坛发言，逐步停止和任何网友的联络

苦练长跑和游泳

学习无线电技术，熟练掌握手焊技术

下载所有能下载的电子书

囤积一部短波收音机和一台 CRT，一台打印机

生娃，多生，越多越好，罚款也要生

卖房，2012 年前要出货， 但一定要扎在大城市

到越南旅游十次以上，学习英语和东南亚某国方言

从事粮食，食品，肉联行业

入党看重庆新闻联播，每日

好了，如果那次，你不得不从南方再次返回，你还有大把时间，可以研究数学和国学古典，这两样基本只用笔和纸就能玩下去了

30 年后，你一脸幸福地奔跑在长安街上，手中的红绸带上下飞舞，锣鼓喧嚣，

擦把脸回到家，儿子又告诉你一个喜讯，组织上认定你是清白，个人历史问题解决了，并交给你一个账号密码，双手哆嗦

夜空，小巷子口鞭炮还在噼噼啪啪，这时当，你照例偷偷拧开收音机，得知辗转寄出的关于 1+1 的证明已经发表，全球震动，“amazing!”

打开电脑，输入账号和密码，按照当初约定，大局域上搜索“大船 2010”，等你，头像一个个亮起，两鬓斑白

music！









《这样的人活在世上到底是体制的悲哀还是个体惨剧，你说？》



你身边很多的，u 知道。不是少数。高中读了文科，绝不是本意，历史老师 39x 的奶子推了丫一把但不是关键。父亲体制内清贫单位小头目，副处，没油水，教子有方主要是不给零花钱。受排挤毅然选择文科。理科成绩好，初一时参加奥数测试获得过高分。高考过重点线得以来大城市上大学（文科）。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阶级斗争方式方法论处世法则贯穿全身而不自觉。小学运动会时获得过短跑奖项。

爱国，纠结地爱党。哈俄哈德。对日态度反复因了一段狗血的经历，爱上过一位日本交换生（女），两千年狂欢的时候该日本女性喝多了中国烈性酒，神情恍惚，在身体的指引下摸索到了男主角，推倒并狂野地使用，过程中用关西口音呼喊抒发内心感受：“nan3 丫 ~~nan3dei 库赖 ~~”。第二天果断失忆，对当事人造成严重心灵创伤。

临近毕业时梦想有一部手机，三星 a188 或摩托罗拉折叠扑克牌，后来第一部拥有的手机是爱立信 t29，灰色。国行。送原装小键盘和国产锂电。自此对北欧有了奇异的好感。

比较早接触过外国文学，对村上，卡夫卡，卡尔维诺，威廉格罗斯之类有复杂感受。曾经热爱当众朗诵。对音乐有过幻想，一段时期在一个时候有时的一个冬天或夏天在室友感召倒不如说是怂恿下，买过一把高价练习琴，获得过一些感受。往事不堪回首。现如今靠踩乎过去的挚爱获得一些感受，你知道。没有任何办法。

内心深处爱赶时髦，也就是说热爱生活，或者这样说，自己认为自己深爱生活。热爱过佐丹奴，后来发现是国产品牌，流下悔恨的泪。还有 g2000，梦特娇，乔治. 华伦天奴老爷车。狂野追捧过班尼路后来强烈否认，最近的一段时期才慢慢放松警惕。

用过山寨手机。可悲的是经自己学生提醒才发觉，自己用的是祖国产山寨手机，短时间内无地自容后坦然：“我就是我从来就是这样裤，轩尼诗 xo。”曾排斥山寨歌曲，后欣然自得。擅长演绎。

曾反韩，曾鄙视棒国一切。但这所有在今夏改变在一个时候，哼哼哈希，嗷嗷布鲁斯，爱情大过天。是的是这样的，是这样的情况是这样的，实际情况是这样的：“你爱上小区门口新开一棒子便利店的女主人奶大屁股圆嗓音迷人生活作风大胆风骚，实际情况是这样的。你爱上了辣白菜，你开始看中央八套韩剧，澡堂店的男人，顺风产科，黄手帕，人鱼小姐。”

你开始学习无线上网，在网路寻找正宗鲜族辣白菜的制作方法，你为电视偶像在新婚去济州岛度蜜月欢呼，希望春节能去延边度过今年的最后一天并迎接新春。你学习腌制正宗鲜族泡菜，你坚持聚会时选择韩式烤肉，在秋天一个时候有一天你毅然冲进小区韩国便利店的门头，对正在进行晚餐的女主人与其家属喊：“请接受我吧！我愿意，我愿意！与你们共度余生。因为我爱你！”女主人惊愕，但迅速恢复冷静，显示出应有的素养。她说：“康桑尼，把你大门拉链拉好。”是的她是这样说。接着她接着说：“康桑尼，把你的裤子拉链拉好。”







《“亚拉嗦 那就是北海公园”》


还有一次，也是出租车司机，北平差头司机老有腔调的，我打车从天坛去德胜门。其实北平的朋友都应该知道了，这事儿第二天上了报纸，闹的动静挺大。电视也播了。就是我坐出租，去德胜门附近吃饭，从天坛打车，司机开着开着，突然掏出一物件，铅笔盒大小，闪闪发亮，发暗暗的绿光，我不知道是什么，心想可能是北京出租的什么工具，gps啥的，首都出租先进，我没吭声。

只见那司机双手翻飞，在绿色盒子上按了起来，按地飞快，呼呼呼地舞动。没错是双手翻飞，您没看错，双手翻飞。我突然发现司机两只手都在按盒子，没有扶方向盘，神奇的是车走得很稳，该变道该拐弯丝毫不差，丝般顺滑。我不知道什么情况，估计是北京出租车高级，有特殊装置，我没说话。

司机按了大概一刻钟，把盒儿收了，问我：“您一定特奇怪吧？”

我说：“没有。”

“您一定特奇怪我按的是~什么吧。”腹部发音。首都音。

“嗯。”

“您知道是什么吗？”

“不知道。”

“想~知道吗？”

“是什么？”

“您一定猜不出，说出来吓您一跳。”

“猜不出。”

“其实我是外星人。”

“。。。。。。”

“确切的说是驴星人，你们地球人叫火星，我们离的很近，邻居。”

“您不是北京人吗？”

“是这样的，虽然在北京生活了很久，但祖籍是火星，火星生火星长，大了才来北京。”

“奥。”

“算新北京人吧。”

“奥。”

“刚才我给火星的亲人发了一条信息，表达内心感受。”

“奥。”

“您特惊讶吧，头回见外星人吧？”

“头回。”

“北京宇宙化大城市，充满惊奇。”

“奥。”

“您不相信我是火星人是吧？”

“没有。”

“我看您就是不信。”

“信，我信。”

“您绝对没信。这样，我今天给您露一手，给您看看我的飞碟。”

我说算了下回吧，我赶着吃饭去了饿得不行，我真信了，您绝对火星人没错。

“不行，那可不行，好容易来回北京，首都，怎能不多见识见识。”

“对你有好处。”司机这样说，把车停到前门附近，让我盯着路边一个井盖子。

“您注意了，看见那井盖儿没有？那就是我的飞碟，你看仔细了等会我一发指令就让它飞起来。”

“这井盖怎么进人啊这么小这么扁？”我仔细看了下确实是普通井盖。

“我们火星高科技，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你注意看，我给您飞一个看看，来首都一趟不容易。多见识见识。”

我想估计遇到神经病了。

“注意了！”哥哥“噌”一下，解下自己皮带系在脖子上，我警惕地说：“您干什么？！”

司机说：“没事儿，冷静。”说完掏出那个绿盒子，bia~bia~bia按了起来，嘴里念念有词，我盯着井盖，看他搞什么飞机。

司机突然嘴里大喊一声：“走你~” 明显的地球话，有保定口音。

只听窗外“轰~”地一声巨响，火光冲天，我朝外一看，我的姥姥！前门楼子飞起来了！

前门楼子飞起来了！

一飞冲天！屁股下面拖着老长的火苗子就飞起来了，浓烟弥漫，在黑夜中一闪一闪，不一会儿就飞不见了。飞跃苍穹。那井盖子纹丝未动。

我惊呆了，没想到司机真是外星人！

“好家伙！厉害。“ 我猛拍大腿。

“北京真是了不起外星人都有。还真是真外星人！” 

这外星人有两下子！还挺有幽默感，故意让我盯着井盖儿结果让前门楼子飞起来了，效果明显！这是抖包袱啊！有两下子！绝对有两下子。

北京熏陶人，北京文化博大精深！北京人仗义！牛逼北京！北京，牛逼！

“姥姥！” 我强压内心激动暗暗叫好，回过头准备盛赞火星人司机，结果发现内哥们小脸煞白，双眼无神地盯着夜空。嘴里喃喃说：“坏了按错密码把火星驻京办给发射走了，坏了坏了，这下坏了。。。”

夜色无边，晚风吹得人儿醉。








(德味) 我突然发现我使用诺基亚的方向完全错了

十分震惊。今天早上办公室。老王拿出手机，说："你过来看一下。" 我说："看什么？" 他说："你来看一下。" 把手机递过来。老王使用的是一款诺基亚全键盘手机e61，没什么特别，但今天看起来完全不同，浑身上下散发一种无形气场，美观大气波澜壮阔，辽阔宏大富饶甜美，在老王手掌上卧着，前手摆放合理，态度和蔼不卑不亢，一股浓烈的人文气息扑面而来。 

"德味！" 我开口惊呼。 

"你再体会一下。" 老王建议。 

"淡淡的人文气息，清洌，甘甜。北欧！绝对有北欧血统！" 我再次发出惊呼。 

老王笑了，踏前一步，将手机塞进我手里："你操作一下看看。" 

我彻底震惊了，手感扎实，重量恰到好处，人机合一的感觉扑面而来。我按下键盘，清脆有力顺畅无比，好似16岁北欧姑娘的臀部，力反馈掐到好处。我注意到屏幕，背景图片色彩通透，层次清晰，暗部细节丰富，主体立体感极强，呼之欲出，焦外进口野生保护动物脂肪一般油润，浓的化不开。虽然屏幕分辨率不高，但颗粒感十足，和色彩搭配完美，纯粹的胶片体验。 

"德味！" 我不由自主的高呼。 

这时突然铃声响了，有电话进来，是诺基亚自带铃声，我当场石化，第三次震惊了：声音透明纯净，清澈又不乏稳重，低调内敛，庄严浑厚，腔调极足。低音下潜有力高音细腻嘹亮，如水晶般纯粹。声场宏伟壮观36d起伏不定，感染力动态无敌，一股强劲80's人文主义东部德意志味道扑面而来，令人窒息。这绝不可能是手机喇叭发出的声音！至少是十万以上器材正确搭配的结果。 

"哈库那妈塔塔～～" 

我泣不成声，抱住老王久久不能放手。仿佛经历了一场大师级带功人文报告会，浑身脱水。短短的几分钟内，我连续三次感受到扑面而来的人文气息，并多次直接体会出德味，北欧味，这实在是让我震惊。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器材？ 

此时办公室内佛光普照，香气扑鼻，一种大人文的气场四溢，周围动物受到感召，纷纷聚集在门缝窗口，嘴里发出不由自主的哼哼。胆子大一些的比如土拨鼠，河马，海豹，苏门答腊红猩猩甚至用身体撞门，试图冲进来进距离吸收德味。 

"老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老王？" 

"你的手机为什么有了如此脱胎换骨的变化？" 我提出疑问。 

这是昨天会上发的纪念品，老王拿出两个包装盒：芬兰原装镀金端子诺基亚手机充电器与德累斯顿国营奶牛厂挤牛奶女工(正式工)手工打造限量版诺基亚电池。 

原来这就是答案。 

"器材的搭配居然如此重要。" 老王不由自主的说，"看来我们发烧的大方向错了。" 

"是啊！器材的搭配居然如此重要，国产手机配件真是误人啊。" 我喃喃自语，不禁此起彼伏，久久的陷入沉思。 









冬至老公崩溃了（温馨感人）


老公今天崩溃了，可能因为最近好多事不如意，压力堆积在一起，一下子崩溃了，嗷的一下冲出去，提了俩天福号的肘子回来了，蹲在厨房吃。好几件事情，一个是年底了，老公蠢蠢欲动，看了网路上一些别人的旅游炫耀贴，有想法了，想去东南雅旅游，理由是去东南雅便宜，吃的还好，还有大海，老公兴致勃勃！ 

我么也没讲什么，先让他去折腾，果然，搞了一搞护照什么的没弄好，好多都要花钱，要去办手续，单位也要同意，最后黄了，老公很不乐意，又提出元旦去香港澳门，或者去台湾自助美食游，折腾了一阵，发现自己搞不定，也不了了之了。十一月底，老公说自己的电脑爆特了，要求换一个苹果imac，我叫公司it的好朋友来家里看了一下，it说是硬盘坏了，换个硬盘就好了，不用换整机，老公不同意，说电脑彻底完蛋了，必须换imac！it说就是硬盘坏了，换硬盘就可以！老公说不行必须换新电脑！it最后愤怒了！掏出随身携带的移动硬盘，设置usbboot后，成功启动电脑，老公没话讲了，最后自己买了个320g 的硬盘，花了200元，要求我报销我不同意，理由是谎报军情罪加一等，不仅不报，12月零花还有扣一百以示惩戒，这样他12月零花钱只发300。前两天说想买一个ipad mini with retina display，我没同意，气疯了，在屋子里跳了15分钟，没人理他，最后写了几首诗。今天冬至，老公比较兴致勃勃，要求吃饺子。 

我说不行，今天不吃饺子。老公一下额疯特了，跳起来说：哪能了！凭什么！今天冬至，俗话讲冬至大如年，自古以来我们北京的习俗就是要吃饺子的，为什么不吃饺子！我要吃饺子！我要吃酸菜猪肉饺子！西葫芦！素三鲜！韭黄羊肉！虾皮鸡蛋饺子！我要吃饺咂！我说：喷了，你一安徽人装什么北佬，一年四季见天儿吃饺子，过节吃不过节也吃，你是得一机会就要吃饺子，有机会吃饺子没机会创造机会也要吃，喷了，饺子到底有什么好吃的，北京人没吃过好的就知道吃饺子你怎么就不学点儿好呢？全天下除了饺子过节就不能吃点儿别的了吗！恩？今天我们就不吃饺子，你别想了，要吃自个儿出切吃切！滚蛋。 

儿子这时候凑过来说：我妈说的没错，我就特腻歪吃饺子，凭什么，一咬一口肥油，腻味死了，来来去去就是猪肉白菜白菜猪肉，讲真，我中华大地，波澜壮阔连绵不绝，难道除了饺子就没别的吃食了吗，不能够，我同意我妈，今年冬至不吃饺子，我们把过节吃饺子，尤其是冬至吃饺子这个陋习改一改，不说其他人，我们只讲自己，起码在咱们家，今年冬至做一做改变，咱不吃饺子，改吃别的，对不对，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我们就从自身做起，从小处做起，逐步改变过节吃饺子的陋习，今年冬至咱就不吃饺子，我就不信不吃饺子能怎么着，日子不过了？工作不干了？不能够！对不对。儿子吸溜了一下嘴，抬头看我，妈我说的对不对，有没有一定道理？儿子看我，”不是说我和饺子有仇，也不是说要跟我爸作对，就是从维护家庭的本质出发，讲一讲我对逢过节必吃饺子这种陋习的看法，不是说我对饺子有看法，我是纯从人文的角度谈的，妈你说我讲的有没有道理。”儿子看我，我说：很有道理。 

这时李大猫爬过来说，确实是这样的，李大猫说，从一个猫的角度来说，我不理解过节吃饺子有什么必要，idontknowwhy，李大猫说，i dontknowwhy过节一定要吃饺子，饺子有什么好呢，喷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吃一下螃蟹，大虾，深海鱼之类的海鲜，口感好又没脂肪身体没负担，我们为什么不能主动抛弃一些陋习，来涌抱生活呢？ 

李大猫站起来，左前手向左上方伸，右前手向右上方伸，做了个拥抱太阳的动作：huge！李大猫说，”我就是不想我们家再这样low下去了，顿顿饺子，我想大家能upgrade自己，能add value，能在生活层次上提升level。能吃点儿好的。”李大猫说。一个狗也很激动，站起来说：确实是这样的！一个狗很激动，刚要展开，这时老公突然崩溃了，嗷的一下冲出门去了，过了一会儿回来了！提着一个塑料袋，是天福号的肘子，蹲在厨房吃了起来，吃的很快，嘴里还嘟嘟囔囔，吃完站起来，看到我们都在看他，愣了一会儿，又从上衣口袋摸出四个黑乎乎的东西，是皮蛋。 

老公迅速将四个皮蛋剥皮，每个切四瓣，总共16瓣，装盘后撒上姜沫，红葱酥，生抽，几滴香醋，香油，迅速的吃完了，感觉还不太满意，又从冰箱抽出两根黄瓜，拍碎切断，放上蒜蓉，撒盐，浇一勺热油，制成了北京传奇名菜拍黄瓜，一气吃完了，吃完后觉得还不能完全表达自己的愤怒，又剥了两头大蒜头，生嚼了，嚼的嘎吱嘎吱，鼻涕直流。吃完大蒜头后，老公意犹未尽，但多年的北京生活让他再也想不出通过吃点儿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愤怒了，老公停顿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完了，缓缓的靠在水池边沿往下出溜，老公彻底崩溃了，是北方生活毁了他。他完了。他意识到今年可能真的去不了东南雅了。 

十分钟后，李大猫跳上沙发打开电视，总结：”你国北方男性执着于一些可能存在的reputation，太可笑了，哈哈哈哈哈， ridiculous！”







活在裆下：时代的晚上



接到电话，脑水肿了。打电话话比我知，丫快死了，在安定医院。要我去见最后一面。

特护病房，就一个人，没什么仪器和药物。干净整洁。阳光从侧窗投射在房间内的一部分。没咋变，瘦瘦的，一见就认出来了。大学同学，舍长，老二。

“我让他们把药都停了。没意义。撤了。不然看着闹心！”

“后腿都水肿了！全肿了。”

“我能控诉这疯狂社会吗？”“妈了个逼的。” “我都肿了！”“我想我有这个权利！”老二扑上来抱我的腿。

我说行，你控诉吧。

“社会！”刚说两个字，说不下去了，面部扭曲，老泪纵横。

“人们都疯了！满地的车！人！全是人！到处都是人！疯了都疯了！”

“你要好好活下去！把我的一份也活出来。”“如果给你一个机会，批判这个社会。”

“我觉得我们这一代人。”

我说：“你疯了？”

他说：“我没疯。”

“我能唱吗？” 他说。

“唱吧。”我说。

“唱了半天还是唱不干净这城市的痛苦。”

“一个姑娘带着爱情来到了我眼前 ~像是一场风雨吹打着我的脸~”

“我们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我觉得我们这一代人的，最大特点。”

“咱们的特性。”

“反正我觉得我们这一代人就是，多灾多难。”

“我们热爱生活。”

“用一句话来说。”

“用一句话来说。”

“瞎跑是吗”

“冲动。”

“渴望真诚吧。”

“说得好。”

“你今年最想干什么？”

“我们这一代人。”

“不懂礼貌，不懂规矩。”

“你想出国吗？”

“过得随心所欲。”

“什么时候毕业？”

“我已经毕业了。”

“住的地方打理好。”

“在北京有这么好的环境。”

“相信。”

“相信。”

“如果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批评一次社会，你会说什么。”

“想去国外吗？”

“现在盗版太厉害了。”

“也没人管。”

“太自私自利了。”

“现在领导。。。”

“从江泽民。。。”

“没人管。”

“没人管。”

“社会主义国家里。”

“你想出国吗？”

“你想出国吗？”

“也有好处也有坏处。”

“爱看中央电视台。。。”

我说：“你疯了？”

他说：“没有，我没疯。”

我说：“那就是疯了。”

他说：“没有。”

我说：“医生说你疯了。”

他说：“没有，我没疯。”

我说：“你疯了。”

他说：“我没疯。”

我说：“别听崔健了。”

他说：“我没疯。”

我想起在上学时有一次，他给家里打电话，半蹲屁股撅着，老三把他裤衩扒了，在缝隙之间塞了一双方便筷，夹得很紧，屁股很白，一个很文艺的造型。

“你觉得社会怎么样？”我说还行，反正就那样，我也管不了。爱咋咋地吧。他说“傻逼太多。”

“对。” 这我同意。傻逼确实太多。

“傻逼太多。”

“傻逼太多。”

“傻逼全死完了就清净了。”

“那也不行，全死完了也不好，有时候还需要一些傻逼，告诉至少你还活着。”

“死一大部分就好了。”我点头表示同意。“死一部分就好了。”

他接着说：“死一大部分就好了。”

紧接着他说：“你可不能死，要好好活着。”我感觉有点儿不对，但不知道哪儿不对。

“你要好好活着！” 他说。

“你对社会什么感觉？”

“吃撑了的的感觉。”

“找不着北。”

“有同感。”我说，“压不住火。欠锤。”

“对，欠锤。谁现在抽我一顿，就舒服了。”他说。

我说我可以帮这个忙。

“不行！”他惊呼，“我都肿了。你有没有人性？”

“我都肿了！”

“你不是欠抽吗？帮你还不落好。”

“没有，就是一种内心感受。不能真抽。一种孤独的感觉。”他说。我觉得更不对劲了，丫表现的极富逻辑性，很正常。我可能被玩了。

眺望窗外，“你看窗外的天蓝吗？”

“蓝。”

“这是北京蓝。”

“傻逼都回家了，真好。”

我说：“你疯了吧。”

他说：“我没疯。”

“你的小手冰凉，像你的眼神一样。”他说。

“你妈逼！”我说。

“请摸着我的手吧，我美丽的姑娘，让我安慰你度过这时代的晚上。”他说。

“你疯了。”我说。

“没有。”他说。

“时代的晚上。”他说。“我能吃点儿猪头肉吗？还有猪大肠。” “我都肿了，还不能吃点儿好的吗？” 眼睛发红。

我说可以，下楼去买吃的，感觉有些不对，问护士，护士说：“是这样的，你被他骗了。根本不是脑水肿，前列腺炎症来做理疗，不愿意和别人挤普通病房，掏钱到特护标间。这两天刚好人少，便宜丫挺的了。”

“刚还打电话让我们送啤酒一箱，说要给人 surprise。”

“确实有病。病得不轻。脑子有问题。”

“他脑子可能有问题。”护士眉飞色舞。

“我操！”我不由得此起彼伏，被丫骗了。又忽然想起这十几年来心路历程，不禁此起彼伏，我被骗了。想起时代的晚上，不禁此起彼伏。我此起彼伏，走向卤肉店。此起彼伏。我此起彼伏。











一次突如其来的性生活
厦门鱼肝油厂后门的招待所，四楼靠南，可以看到海。三张单人床，两把
椅子，一个脸盆架。洗手间在走廊尽头。墙面斑驳。阴天，云层很厚，低，灰黑，
鼓。
下午三点。
莫文蔚。
房间里有老王。还有老张。
老王来到靠窗的桌子前，
从红色保温瓶里倒出一杯水，
喝了。盘算怎样熬
过无聊的下午。
一股强烈的感觉突然从腹部腾起，火烧般迅猛。他感到两腿之间有一座
火山凸了起来，
喷薄欲出，
好像十八岁的那个夜晚。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这种
感觉了，他感到不可思议，但来不及多想了，老王浑身颤抖，不由自主的哼哼
起来，一个声音在脑壳里大喊：
“我要。”
“天，格哪能办啊？”
这时他看到了老张，背对着他看报纸的老张。
“哦。。。老张。”老王想。
老王的上司老张，正科级的干部老张，
三个孩子的父亲老张，
祖籍山东枣
庄的老张，头发四六分的老张。
“嗯，老张。”老王想。
52

迅速悄无声息的摸到老张背后，猛的一把推倒，
左手死死卡住其后颈，
同
时右手去扒老张裤子。
“哎哟老王！你干什么老王？”
“你干什么老王？别闹了老王，快放手！
”
老张不知道发生什么状况，
毫无防备，
大声的嚷嚷着让老王停手。老王没
有说话，扒了老张裤子，抽出皮带捆住老张双手，take him from behind.
“哎呦我操老王，你疯了老王？”
“啊 疼死了老王！”
“你疯了老王？”
“你疯了老王？！”
“哎哟我操！出血了老王！”
“快停手老王我求你了！”
“求你了老王！”
老王一直没吭声，从背后猛烈的干老张。整个过程持续了半小时左右。
老王临窗站着，裸体，被一种从来未有过的感觉充满，周身舒畅。就像冬
眠了三个月醒来早晨的第一个懒腰，
浑身骨节抻的咔吧咔吧响。极地三温暖，
冰冷刺骨的湖水里游泳，上岸怒蒸桑拿，用柳条死命抽。再游，再蒸，再抽。再
游再蒸再抽，
直到每道血管波澜壮阔此起彼伏凝望远方。嗯，
被狗熊举起来放
下，
放下，
再举起来。让野生郭东林跪背上马杀鸡，
全力，
到位，
密不透风，
拍到
骨头都酥了，透了，折叠起再铺展开，团成球擀成皮，一抖一放，舒泰！全身血
液奔腾不息，似乎有使不完的劲。
他望着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突然露一小缝，
有一道金光跃出，
迅速的掠
过水面，在绸缎上描绘出一句咒语，转瞬不见。
“哦，是你。”老王看懂了。打开红色保温瓶，倒一杯水喝了。刹那，刚才那
种强烈的感觉又从小腹腾起，
展开。老王再次勃起了！
无法阻挡。奇怪，
老王从
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但来不及多想，
必须宣泄，
那个声音又在脑子里喊：
“我
还要。”

53

“怎么办？”老王焦急的琢磨。他回头，看到了躺在地板上的老张。。。
“嗯，老张。”老王想。
“哎哟我操！没完了你？”
“是不是人啊你”
” 老王！别这样老王！我家里就全指望我了老王，
你！
”
“哎哟轻点！”
“我操你妈老王，你还是人吗你！”
“老王，老王你轻点老王！”
“老王。。。老王！”
老王挥洒自如，尽情的驾驶着老张，手动挡，仿佛打小就练过。像马背上
的牛仔，皮肤古铜，肌肉结实，在金色麦田里尽情驰骋。又好像被海豚养大的
孩子，抱着海豚在海面破浪前行。一种生命的大喜悦充满了老王全身。
” 嘿 嘿 ” 他这样喊着。陶醉。
结束后已是傍晚。房间里暗了，雾气从地面透上来。老王疲惫不堪，感觉
不到肉体，脑子却特别灵醒。举起手在眼前，透明。只有意识在，悬在半空。他
感到渴。飘到窗边，从红色保温瓶里倒出一杯水，喝了。周围突然亮了，房间
“腾”的一下子扩出去几百倍。纯白，空旷，无际，只剩下他，老张，与保温瓶。
又忽的收缩，好像一切都压缩到自己身体里，喘不过气，膨胀。头一下子胀开
了，充了气似的鼓，只有上下牙齿存在，
巨大。一咬一合，
咀嚼城市，
仿佛驴。
老王感觉自己浮起来，在星尘大海中翻滚，
有无数光线从头部迸射，
光芒
万丈。斑斓，旋转，幻化，万花筒，旋转木马，双色麦芽糖，四色风车，极光，彩
虹，焰火。巨大的桔红，嫩黄，深紫，黑到最深处的蓝。electric ladyland ，电子
绵羊，
foxy lady ，
喷火的井台，
汇聚的绿色河流。收缩，
喷薄，
蔓延，
缠绕，
蛇行。
它们手拉手围成一个圈跳舞，
无限往复。直到所有景物全部流淌干净，
漆黑一
片，只剩下老张的背影在眼前，无限。山一样。微微起伏。
老王的心砰砰直跳，他呼吸急促，
找不到自己的存在。
” 咚，咚”

54

有东西在敲窗户。
” 咚，咚”
有节奏。
他挣扎着站起，朝外望去，
是风。
夜晚来临前最后的风。
打开窗，风进来了。穿过老王的体毛，充满房间，
重塑了整个冬天，城市，与老王。
窗口向南，新月升起。
“Yesmylord，”老王笑了，
“原来是这样，
mylord。”老王笑。终于明白自己
是谁。
带着一种强烈的使命感，他转过身，喝了一杯水。再次走向老张。
［出大事了，
老王开花了］
突然，没有任何征兆，开花了。
是小红第一个发现的，十一点左右。当时科以上干部在开会，走廊里安
详。小红去盖单位公章，推门，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
怒放，怒放。
花冠很大，白。坐在椅子上，脸朝南，靠窗，侧逆光，双手交叉抱胸前，端
庄。地面上没有烟头，桌面物品摆放的很整齐。没有慌乱。显然是有思想准备
的，开的从容。
这时消息传开，大家陆续聚集在老王周围，
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
张姐推门进来，说：” 啊这谁送来的花，漂亮。” 我说张姐，这是老王。端
详，” 噢真是老王。”
主任皱眉，摸脸：” 这个老王，无组织无纪律，怎么就随随便便擅自开花，
谁批准了，嗯？不象话。太不象话，这成何体统？嗯？”

55

李干事说：” 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唉，快到年龄了。这样我们为他唱一首歌
吧。”

经过认真思考，老王发现老张不适合
自己
比赛很无聊，期间老王躺在老张的腿上，对近一时期两人相处的情况做
了回顾，觉得老张还是不太适合自己。原因有很多，比如老张体型过于丰满，
买裤子不好买。还有老张体毛比较浓密，
但从不修剪。刚才老王在老张腿上翻
身时，抬头看见老张鼻孔内浓密的毛，一望无际。并且在这个角度，仰望的情
况，加上周围环境光线昏暗，空间颗粒感十足，
它们相互叠加使得老王获得一
种空前的感受：
巨兽跨过自己头颅，
猴子呼喊，
星球要爆了。但实际情况是，
他
处的环境很安全。框架结构整体浇灌，能抗八级地震，
世界杯刚刚开始。
老张睡觉的时候占据双人床右侧，掌控台灯，电视遥控器，机顶盒遥控
器，空调遥控器等重要资源。
老王起夜的时候必须跨越老张才能下床，这也是一点不满。
老张午睡的时候也打呼噜。
老张做打卤面的时候卤子做的过于粘稠，
汤太少。并且下面量巨大，
舍不
得浇卤。盐重。老王喜欢吃汤多的，
面要少，经常起冲突。
老张吃炸酱面的时候要加腌韭菜。
老张看南美洲作家写的书。
老张是素食主义者，但是吃鸡蛋。消耗量巨大。
老张只吃黄色的西红柿。
老张反对老王参加街道组织的世博一周行活动。
56

老张使用惠普笔记本电脑。
老王对等离子电视优异的动态显示效果嗤之以鼻。
老张不喜欢猫。
老张下雨的时候坚持穿黑胶雨鞋。
老张在舒适堡办了卡，和苏北教练学习瑜伽动作。
老张热衷参加各种同学聚会，从小学到各种培训班，
并且热衷组织。
老张喜欢大场面。
老张听卡拉扬指挥的音乐。
老张养巴西龟。
太多了。这样一想老王突然发现，
老张不适合自己。是的，
是这样的。当然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老张是阿根廷球迷，一个铁杆阿迷。这太恐怖了，老
王决不能忍受自己的伴侣每隔四年就彻底崩溃发作一次。是这样的，
是的。老
王需要稳定，规律，
祥和的家庭生活。是这样的。

中产阶级的隐秘生活（惊悚）
昨晚去书记家送文件。上楼。敲门。开门的是老王。说：” 哦，是蜜蜜佛，进
来吧 ” 显得兴致很好。进门左手卧一个狗，老王的人。南面电唱机，中华 206。
转红色塑料密纹盘，33 转，关牧村的假如你要认识我，施光南曲。
（珍贵的灵
芝森林里栽爱爱 森林里栽 美丽的翡翠深山里埋爱爱 深 山里埋 ）

” 我们在过组织生活！”老王说，
” 来来到客厅里来 ”走位飘忽。

57

人很多，吵杂。让我吃惊的是小红也在。小红，人事处干事。大型事儿逼，
自恋狂，捣是非健将，5z 红旗手，年度重大八卦发源地。日常装的很像，矜持。
她和主要领导及其他事儿逼们之间办公室有真皮管道相连，纸团联络。她是
最勤快的一个，使用粉色纸团。唯一生面孔是个老头，财政厅科教文的孙处
长，
老王说，
常州人。
他们兴致很高，
集体处于一种波澜壮阔的状态，
极嗨。
（汗
水浇开哟幸福花 纯洁的爱情放光彩 放呀放光彩 ）小红穿的确良旗袍，深
海。开叉很高，直到腰部。腿白略粉。肉紧。根本不象 40 岁的腿，显然是练过。
啊这是我头一次见她的腿。小红从没穿过短袖，或裙子。上半截常年坚持深
色，高领。书记着中山装，黑丝。主任紧身网眼黑坎肩，长筒皮靴。
（假如你要
认识我 请到青年突击队里来 请到青年突击队里来 啊来来来来 啊来来来
来 ）

他们在进行一种仪式。围成一个圈。中央置搪瓷脸盆。白底，
有红字，
盆地
沉一晶莹物件。我仔细看，是一块薄薄的透明皂。参与者用两根手指插入水
中，夹透明皂。轮流，顺时针。
（灿烂的鲜花春风里开 春风里开 闪光的珍珠大
海里采 大海里采 ）

都没有成功。笨拙，但十分投入。笑着。

差一点！主任嗷的一声，抱头蹲在地上。这时轮到小红了。笑盈盈，姿态
优雅。稳，准，狠，大喊一声” 啊呦呦 ” 清脆湿润。双指将肥皂夹出水面，举起！
连贯流畅一气呵成。水珠顺着雪白的胳膊滑下，直到臂弯。大家纷纷鼓掌，活
动达到高潮。老张兴奋的说：” 小佛佛你不知道吧，小红夹透明皂极有一手，
绝了！” 同时左右手模仿苍蝇落着时的习惯动作，持续有节奏搓动。面色绯
红。
（请到青年突击队里 请到青年突击队里来 ）
我注意到脸盆底部的红字，”1988 年巴拿巴狗熊评比金奖” ，那是我们的
辉煌。我高兴的说：
” 书记，这盆子是那年咱们获奖的纪念品吧？”

” 呵呵 ” 老李趴在我肩膀上说，” 记的不错，正是！最近整理仓库发现的，
58

有 20 多个呢，
锃锃新，
能用好久了啊不卤丝。” 直喘粗气。并试图在身后蠕动，
我摆脱了。老王听到 1988 的时候，身体一颤，脸色有些苍白。老张看着小红后
面，高兴的说：” 是啊，那一年，啧啧。”小红看着老李的后面说：” 呵呵，那年夏
天，啧啧。” 主任兴致勃勃看着老王的后面，说：” 那一年的夏天，啧啧。” 书记
望着一个狗后面，说：
” 啊，那年夏天，啧啧。”

（珍贵的灵芝森林里栽爱爱 森林里栽 美丽的翡翠深山里埋爱爱 深 山
里埋 ）
神奇的谍报员，社会主义老赵
1
有一次，老赵去店里喝豆汁。老赵连喝三碗豆汁。渴了。
结账时老赵为了节省经费，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义：将一个碗顶在头上，
这样就省了一碗豆汁钱，老赵这样思考。后来被伙计识破，打了一顿，裸体抛
在初春街头。
“敌人真是太狡猾了！”老赵裸体仰卧街头想。
“帝国主义反动派必须灭亡！”老赵接着想。
我国早期情报骨干老赵裸体仰卧北平初春街头。思绪万千。
2
有一个晚上老赵。
老赵。
老赵。
我党优秀谍报骨干老赵在宾馆看电视剧。
剧情极其感人：男主人公的母亲其实是他亲姐姐，他姐姐爱上了一个有
妇之夫。后来他发现自己真正爱的人和姐姐爱的是同一个。
” 可能是一部韩剧。”
三个月后看到第九十九集的时候，老赵这样想。

59

3
有一次老赵在吉林执行任务。
冬天地滑，老赵不小心跌了一跤。
三个小时后老赵想：
“原来东北的树是横着长的，
长见识了。”
4
有一次地下党秘密聚会后集体在牛街宵夜，重庆方面的特务有一个疑问
问老赵：
“赵老师，为虾米你坐着和站起来，一样高？”
老赵当时机智的回答：
“我跳起来一米九！
”
完美的化解了一次危机。神奇的谍报员老赵，
就是这么睿智。
5
老赵通过钥匙孔向内窥视，看到了一张呆滞白痴的面孔。
” 傻逼 otz ！” 老赵惊呼。
” 你才是傻逼 otz！” 傻逼 otz 在另一侧钥匙孔想。
6
老赵执行任务时有一次开车转弯看见一个狗。
” 一个狗。” 老赵想。
在下一个转弯的时候又遇见一个狗。
” 又一个狗。” 老赵想。
当他第十三次在转弯遇到一个狗的时候，老赵想：” 操！原来是条环形
路。狗逼操的国民党特务！
” 老赵这样想，
又一次熟练的拐弯。
7
有一次在一个时候有一次 sometime，老赵追踪阶级敌人走进胡同，突然
发现前方地上有一堆狗屎。
“危险！”老赵想，猛的扑过去，蹲下，翻了个跟头，
尝了一口，
果然是狗屎。

60

“太好了！
“老赵想。
“幸亏我尝了一口，不然就踩到狗屎了！
“老赵这样思考。
神奇的谍报员老赵就是这么聪明，识破了敌人的阴谋诡计。
8
在南京。
有一次老赵追踪一个国民党特务进福昌饭店。
机不可失！！！
老赵猛的推开饭店门进去！
老赵猛的推开饭店门进去！
老赵猛的推开饭店门进去！
老赵猛的推开饭店门进去！
老赵猛的推开饭店门进去！
第三十五次推开门以后老赵发现，原来这是一扇旋转门。
“妈了个逼的！狡猾的国民党特务。”老赵想，
又一次推开饭店大门。
我党谍报员就是这么聪明绝顶，坚韧不拔！
神奇！老赵！
老赵神奇！

动物园里故事很多的，
随便讲几个
动物园里故事很多的，而且现在很多人不了解动物，光知道养狗，喷了。
以为养狗就是生命全部。说实话，狗可能是最 low 最无聊的动物之一，和狗在
一起严重拉低生活档次，爱狗的朋友别喷我，
我实事求是。

61

随便讲几个，90 年代有一次，园里修了个池子，准备引进水獭。因当时价
格较贵，就进了两只公的，公的比母的便宜。买来以后，俩海獭睡觉都是手拉
手，闭眼手拉手睡在水里。由于是第一次引进，当时园里大家都没经验，不知
道为啥，有人说，可能是同性恋。领导很重视，说哎呦这可不行。于是找来专
家。专家说：
呵呵，
是这样的，
海獭睡觉时习惯手里拉着东西，
海藻啊海带啊水
草啊什么的，这样有安全感，万一起风浪了不容易一下被冲走，有个缓冲期。
是这样的情况，并不是说这俩海獭同性恋，
是这样的情况。
大家恍然大悟，奥原来是这样，于是赶紧弄了一些假水草假海带，
给放池
子里，结果还是手拉手睡。大家说这不对啊，这怎么回事儿？又找专家，专家
说，呵呵，是这样的，可能假水草手感不好，塑料味儿大，海獭不习惯。于是又
找来真水草真海带给放进去，结果海獭还是手拉手睡，左手拉海带右手手牵
手，双保险。后来观察了很长时间，经组织认定，这俩确实是同性恋。专家说，
没想到啊！真的没想到。大自然奇妙。呵呵。
还有一次，一个黄鼠狼。黄鼠狼每天半夜不睡，站在月光下走来走去，特
孤独，嘴里嘟嘟囔囔的，有时还唱歌，唱都是外国歌，
什么游击队之歌，
重返苏
莲托，姿三四郎哈的。这黄鼠狼是天津大港引进的人才，谈了几次没效果，大
家互相听不懂，结果找来专家，专家说：呵呵，是这样的，这是黄鼠狼的习性。
黄鼠狼习惯夜间出来活动，摸个瓜掏个枣啥的，热爱生活。另外夏天宿舍里
太热，会睡不着，待秋天天凉了就好了，唱歌可能是思念故乡。你们要对黄鼠
狼好一点儿勒�人家是引进人才，省里很重视。王书记也是大港四化建出来
的。
开会讨论后，决定改善黄鼠狼宿舍环境，给安了空调，还换了席梦思，其
他黄鼠狼兴奋地直搓手但大港黄鼠狼还是闷闷不乐，每天半夜不睡站在外面
唱歌，天亮才回去睡，严重影响了工作。
这怎么办？没办法于是通过关系找到昌平的老赵/马富贵，
家里祖传会说
黄鼠狼话。老赵/马富贵说：黄鼠狼你讲一下，怎么回事儿你，半夜不睡。都影
响园里工作了。黄鼠狼说我操，
你还会说黄鼠狼话呐！
老赵/马富贵说：
对，
确实是这样，
我家�传就会说。黄鼠狼说：
太好了！
你
给领导说说，同宿舍唐山黄鼠狼不讲卫生，脚臭，熏得实在睡不着啊我操！开
空调那味道一循环赶上纳粹毒气室了，我是真受不了了！只有等白天丫醒了
62

才能睡，再这样下去绝逼要崩溃。我可能要崩溃了！
“老赵/马富贵，是这样的，你懂黄鼠狼语，你理解我，你给领导说说。真
的，再这样下去我可能要疯了。不行我可以回天津，
北京不是人呆的地方。”
老赵/马富贵：
“好，我去说说。”
事后领导感慨：统战真的很重要啊！团结！有些事情看起来很严重，其实
原因很简单。有些小事你不注意，就会发展成大事，可能会坏大事。关心职工
生活，
从细做起。从小事做起能成大事。所以说，
职工之事无小事！
上传下达很
重要。政策在基层！由老刘起草，领导修改后在系统内部刊物发表题为“科学
发展从我做起”的文章，获大领导赏识，领导高升了。
狗熊说：现在游人素质低，确实是低了。很 low。不光是人多，
而且粗俗。
“以前来动物园是大事，不光老外地，连本地人来动物园都是大事儿。要
盛装。打扮。严肃。有礼有节。有礼貌。”
“现在都不当回事儿了！粗俗。极其粗俗！”狗熊说。
“一个个大剌剌的，不
以为然，不尊重动物，大呼小叫的，真是没法干了。”狗熊说。
“乱扔东西，大声喷，大人像驴小人像猴。”
“真的没素质，当代人怎么了？！”狗熊提问
“当代中国人怎么了？！”狗熊拷问
“一次阴雨天，基本没人后来来了个女的趴栏杆上。我是后来仔细观察
后才发现是个女的的。”
“黑风衣。黑墨镜。纱巾包头。盯着我看了半个钟头。”
“我一想，人大冷天儿的来动物园，别处不去直奔熊山，也是对我们熊的
一种信任对不对。知道我们业务能力强。”
“我们熊也不能不仗义，是不是这个道理。”狗熊说。
“我连翻了十几个跟
头，又是拿大顶又是劈叉，还骑自行车，连唱亚洲雄风，
血染的风�，
讲不出再
见三首歌，好好地才艺展示了一把。”
“完了我问：怎么样？”
“你知道人家怎么说吗？”狗熊问

63

“一般了。”
“当时我就崩溃了。感觉不会再爱了。”狗熊说
“我问，一般？我这节目上过 88 年舂晚的！
获得全国人民好评！
”
“到你这儿就一般了，你懂吗？”
“你懂什么？！
”
“当时我就急了。”狗熊说，
“我质问丫：嫌不好看你怎么不去猴山？猴子
有意思。”
“没想到人家说：今天天儿冷猴子没出来。”狗熊说。
“说完把墨镜摘了，一张大脸惨白，肿胀。跟洪晃似的。”
“我觉得当代中国人可能完了。”狗熊说“当时我就觉得当代中国人完
了。”狗熊说“精神上完了。”
“这世界我不懂了。”狗熊说“变化快”
“你知道王大锤吗？就那个保定来的熊。”
“去年就走了，直接离职，编制都不要了。”
“据说现在干个体，给各大名媛爬梯做表演呢。”
“也不累，就是脱光了换上真皮三点式，等名媛爬梯高潮了上去才艺表
演。”
“劈个叉摆个浦士，再嚎两句法语。”
“什么塞拉维维拉放的。”
“ciao bella ”
“钱赚得简单极了。”狗熊说
“也就 10 来分钟，给 3000。”
“有时侯一晚上窜几个场子，钱不要太好赚。”
“我是真不想上班了。”狗熊说
“心灰意冷。”
“你说咱们几十年如一日，任劳任怨，图什么。”
“到现在吃个低保，一月 3000 够干什么？”

64

“还搞绩效，绩你妈了个逼！”
“绩到最后都校到领导口袋里去了。”
“我们吃什么好了。”狗熊发飙
“我看社会主义是要完了。再这样搞下去。”
“最近又传达精神，说艰苦朴素严禁铺张浪费，
年底聚餐也免了”
“我干你大爷！”狗熊喊
“你们领导该拿的拿完了，拿我们祭天。”
“我们熊，辛苦一年，任劳任怨订指标完任务。”
“为园里付出只多不少！”
“我们熊惹谁了？贪什么了浪费什么了？”
“12 月的伙食费都没打卡上呢，我们说什么了？不都为园里工作吗？”
“忙一年最后吃顿饭怎么了？”
“不公平！”狗熊挥舞双臂“不公平。。。”
“一顿饭能吃多少。”
“讲真，确实不想干了。”
“上台一个领导刮一阵风。”
“我知道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我知道。”狗熊说
“我知道。”
“盼明君盼清官，中国人就是这么过来的。”
“可我现在真不知道该怎样了，你说是不是，
驴。”
“心累了。”
“感觉园里可能也支撑不下去了，现在市场经济，动物园创收少开支大，
市里也不想管了。”
“可能会推向社会，让你们自谋出路。”
“自负盈亏了以后，编制都要收回，按企业走了。”
65

“你有一技之长吗。”狗熊问
“这么呆下去一月拿三四千，真的活不下去了。”
“房子没戏了。你知道吗？”
“原来说好北展那块地方黄了，好像是交大的地皮。”
“保利好像要搞，没戏了。”
“别跟别人说啊。我这也是刚听说。”
“你说咱。辛辛苦苦任劳任怨，
挥青春洒热血，
为园里奉献生命。”
“到最后就是自己一地鸡毛。真的，惨极了。”
“悲惨极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后半辈子，
灵魂何处安放。”
“where have all the flowers gone gone to graveyard everyone ”
“啊，青春。”狗熊干了一杯。
“原来搞承包的那几个土拨鼠，记得吗？”
“安徽来的。”
“合同到期后有一个活动能力强，进电视台了。”
“还是正式工，有编制。”
“去了后搞一档�访节目，名人面对面，到处找成功人士访谈。”
“其实自己什么都不懂，仗着自己土拨鼠面相，
长得天真可爱，
”
“上去就三板斧，一个三段式提问完了就摊手。”
“眼波流转扮天真，等人家入套。”
“你知道土拨鼠站起来，头一仰再双手合十，
一般男人都受不了。”
“你说对不对。”
“红了。”狗熊拍桌
“现在准备出书，搞人文关怀了。”狗熊说
“替全人类操心。
“
“神马玩意儿。”狗熊啐了一口。
66

“讲真，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狗熊说
“我可能要回老家了。”
狗熊说。

德州人在巴黎，在北京旅游的几个小
故事
很有意思，
北京人很热情，
富有幽默感。下面我讲一下几个亲身体验的小
故事，你感受一下。
－后海抛驴
在后海。我去后海的时候是晚上，
天黑透了，
那天去吃王胖子驴火人家歇
业了，
我沿着甘露胡同来到后海边上。人很少。河边有两个老头，
身体健壮，
穿
短袖白汗衫，隔着五十米在抛一个物件，嘴里发出呼喊声：
“嘿 哈 ”我仔细
一看，
抛的是一头驴。驴被抛起来以后在空中转体，
夹腿，
翻滚，
眼神流盼眉目
传情摆出各种造型，表情生动。左边老头一抛，喊“嘿 ”那边一接，喊“哈 ”一
接一抛，
在黑夜产生奇异的节奏。吐废纳新，
去浊气，
强身健体。驴也表示可以
得到锻炼，明目通窍，很有古意的一种健身方式。
－宫廷厉家菜
出租车司机，开了一会儿问我：
“您见过驴吞蛋吗？老北京绝活，我家祖
传三代，我是唯一传人。”我说没见过。司机来兴致了，车在路边一停，说我给
你表演一下。我说算了。司机说那不行，
我说算了算了，
司机说那可不行，
我们
北京人就是好客，给你展示一下祖传技艺。说完从怀里摸出一个红色锦面儿
布袋，倒出三个乌黑锃亮的小球来，鹅蛋大小。
“桃木做的，祖传三代。我爷爷的爷爷就在用。”
“你看仔细喽 ”在手中转
圈，正转三圈逆转三圈。又喊：
“注意了起了 ”说完把三个球轮流抛起，快速
67

抛接。又说：
“注意了要吞了，驴吞蛋！注意看了您呐 ”突然“呜呀呀”一声怪
叫，
嘿嘿嘿三下，
把三个蛋全吞了，
没有出声，
动作流畅。没打嗝。沉默一会，
问
我：
“怎么样？”
我说：
“。。。你是驴吗？”
“你怎么骂人啊？谁是驴？谁是驴？你才是驴呢怎么说话呢？”
我说：
“你不是驴吞蛋吗？”
“那是表演名称。还有驴打滚呢，吃的是驴吗？”
渗了一会儿我下车走了。
－汆四样
街上驴很多，
但都伪装的很好，
融入北京当地文化，
低调，
北京口音。但驴
火，
都是外地人开的，
春节全部歇菜，
这是明证。据说北平所有的驴肉界餐饮，
驴系列供应，驴肉板肠驴心驴肺，
都是牛在掌握。黑帮生意。
一些驴伪装的很好，
演技出众，
但不留神还是会露出驴性。一次在地铁换
乘通道，雍和宫，走着走着，前面一个中年男人突然嗷一下，跳起来左右腿交
错踢了铁板一下。速度极快。沉默。那是憋不住了在尥蹶子呢。是驴。是驴没
错。还有些人，在家里备有一块木板，或者铜板，那绝对是驴，你留意一下，板
子是专门用来尥蹶子的。没错，
绝对没错是驴。你注意观察。
动物园的驴，不是驴，都是人假扮的，毫无驴味儿。是这样的。
［北京佛事趣谈］
古都。宗教气息很浓厚，
人民爱佛念佛，
佛祖在心头。身体力行佛教典故，
很有感触。总的来说居民，
有佛气。身高一米五心怀凌云志，
一种大的胸怀。不
管哪儿的人，只要是长居北京，舌头都是卷着的。
“哪儿哪儿哪儿这儿这儿这儿。
“
带各地口音欢快的卷着。令人昏厥。
服务界普遍有慈悲心。各大超市收银，
导购，
门卫，
保洁均为上界菩萨，
有
大爱，擅感化普度，
眼神迷离，大音希声，使用腹部发声。
”朝前。
“”两块！
“”不让！
“”没有！
“

68

喜爱当街讨论佛事，活明白了的中年。居士。面对面。特真诚。嗓门大旁
若无人在街当中站定：
“我现在到了一个阶段。”
“你说我们缺什么。”
“凭什么？”
“我根本不在乎。”
渴望围观。
胡同里公共厕所多。
在朝外华普遇见一二癞子，趴在啤酒垛儿上不走，一种外国牌子啤酒促
销，330ml 小瓶卖四块九。趴着不走，非要买，女朋友不让。趴着不走，要买。表
情坚毅。我要买啤酒没办法转了半个小时，
哥哥还没走，
趴着，
表情坚毅。后来
有人告诉我这是地藏菩萨。下凡考验我来了。
前半夜在簋街，
一哥哥躺在地上，
左右翻滚。旁边一年轻人怎么拉也不起
来：”李哥走了！
李哥，”
“走了！
李哥”
“李哥！
”不走，
左右翻滚。据说是地缚灵，
对人世恋恋不舍。
一次在地铁上，去望京。一妇女抱着孩儿上来，包裹的很严。横放在座
位中间，大家都不敢坐。神态安详直视前方。刚过大钟寺妇女开始喊：
“儿子
啊 宝贝儿子，快起来了，要下车了，不起来妈妈抱不动你。
“声音甜美神态安
详。周围一片祥和。儿子毫无动静。
”儿砸 儿砸 快起来了 要下车了，妈妈可抱不动你“
”好儿砸 儿砸“
”起来了儿砸 “
儿子毫无动静。妇女神态自如，充满母性光辉。
”儿砸 “
到上地的时候周围人已经不行了，车厢里一股肃杀的气氛。我突然想起
物理学上一个名词，
薛定谔驴。此刻包裹里的儿子可能正处于这种状态，
半死
不活。

69

”儿砸 快起来了儿啊，要下车了。
“
我实在撑不住在回龙观就跑下车了。
北京狗多。
北京狗都穿衣服。
北京把狗叫儿子。分不清哪是人哪是狗。见面先跟狗打招呼，
不看人。
“呦，乐乐，遛弯呢？”狗不说话，左前手托下巴壳摆一造型，眺望远方。主
人解释：”对，溜好一阵儿了。
“作用是解释狗的行踪，皇军翻译。
“来让阿姨抱
抱。”狗后退三步，
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乐乐今天不开心，
吃的咸了。”
“儿砸 儿砸 过来。”狗不搭理。
有一次胡同一拐弯，
看见两个人，
狗站着，
双前手搭主人肩上，
表情严肃。
主人单膝跪地，
给狗系鞋带。狗个子很高，
肩宽，
后背浑厚，
可能是一种外国的
狗，冷冷的看着我走过去，点头致意。我突然分不清哪个是人哪个是狗。也可
能都是人，长得像狗。也可能都是狗，
长得像人。北京狗多。

住一楼的好处
晚饭后，老张带一个狗下来遛弯儿，碰见遛弯儿的老刘，和老刘聊了起
来。
老张说：
“老刘你说住一楼有什么好处。潮湿，采光不行，还脏，楼上老往
下丢东西。”
老刘说：
“也不能这么说，住一楼的好处还是很大的，比如说，比方说有
一天，
一个狗熊突然来找你，
来敲你家门，
这时你就会发现住一楼的好处了。”
老张说：
“什么情况，狗熊为什么要来找我？我又没惹狗熊。老刘你什么
意思？”
老刘说：
“是这样的，老张你设想一下。”老刘很兴奋，
站起来说
70

“比方说有一天，
你在家里看电视，
突然有人敲门。你问是谁，
门外说：
‘狗
熊。’”
“你特别奇怪，狗熊怎么可能来敲门，是不是听错了，狗熊怎么会说话
呢？”
“你又问是谁，门外说：’狗熊。
‘”
“你找谁？”
“找你。”
“你找错人了吧。”
“没错，就是找你。”
“你继续思考，什么情况？！狗熊怎么会来找我？我又不认识狗熊，狗熊为
什么来找我？你透过门镜一看，
果然是一个狗熊！
”
“你吓坏了！心想我操，为什么会有狗熊来找我，狗熊怎么会说话？我是
不是疯了？肯定是看错了。”
“你喝了口水，稳定了一下心情，决定打开门看看，光天化日，绝不可能
有狗熊跑上门来的，
肯定是幻觉。你把门锁链子拉好，
开开一个小缝儿往外一
看，果然是一个狗熊！”
“狗熊说：
‘你好！我狗熊。请开门’说完还拿爪子往门里捞了一把，好大
一只熊掌！”
“你惊呆了！赶紧关上门，回到客厅思考，到底什么情况？真的是狗熊！狗
熊怎么会来找我？我又不认识狗熊，是不是单位上惹了什么人，找狗熊来搞
我？不对，狗熊怎么会说话呢？难道我疯了，不，肯定是我看错了，说不定是快
递员。”老刘很兴奋，兴致勃勃的替老张假设
“这个时候，你怎么办？”老刘问老张
“什么怎么办？”老张说
“我是问你这种情况下，你会怎么办，门外有个狗熊，
要找你。”老刘说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打电话叫物业？”老张说
“物业说不管！这时你怎么办？”老刘说
71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老张说
“这时就显出住一楼的好处了。”老刘越说越高兴，
舔了一下左前手。
“如果你住在一楼，这时就可以从院子里翻出去，然后悄悄绕到前面，进
楼道观察情况。”老刘说
“你悄悄绕到前面，看到底是不是狗熊在敲门。”
“如果真是一个狗熊，那你就可以跑了，悄悄的跑了。如果不是狗熊，是
快递员，或者收电费的，你就可以从院子回到家中，从容的开门，假装你没有
悄悄翻出去，保持了一个公务员的尊严，
这就是住一楼的好处。”
“如果住二楼，那就没有办法了。”老刘总结。
“原来是这样！”老张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确实是太棒了。的确只有住一楼可以这样做，住二楼就完
全没办法了。”老张感慨，
“住一楼还是有好处的。”
一个狗也说：
“原来是这样，真的没想到。真是太棒了！没想到住一楼还
有这个好处。”
老刘说：
“你看，所以说住一楼并不见得完全是坏事，有得必有失。如果
有狗熊来，只有你一楼能灵活多变，我们住楼上的可就惨了。”
“前一阵分房分到一楼你还不太乐意，其实单位大家都挺羡慕你的，能
分到一楼。”老刘接着说
老张说：
“懂了，今天你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完全懂了。”
老刘说：
“懂了就好，你不知道，其实我们住楼上的每天都提心吊胆，生
怕哪天来个狗熊敲门，心里都挺怕的。老张你占大便宜了。”
“说到狗熊，我想起我们老家的一种风俗。
“一个狗说
“我们保定乡下过年的时候，
村里有这样一道名菜，
狗熊上树，
相当神奇，
只有大户人家来了贵客才上。”一个狗说
“听说具体是这样的，一般是在大户人家院子里，竖一根十来米高的木
棍，碗口粗，
上好的花梨木。竖好后狗熊就进来了。”

72

“讲究是成年河间三花熊，
头大鼻阔，
身高 1 米六左右，
练过。毛皮黄白黑
三色相间，顺滑油亮。”
“狗熊在木棍前站好了，先给客人作个揖，表示自己准备好了，这时上菜
的堂官喊：”走 ”然后狗熊嗷一下就上去了！”
一个狗不说话了。
“然后呢？”老张问
“然后呢？”老刘问
“然后狗熊就下来了。”一个狗说
“完了？”老张问
“完了。”一个狗说
“挺无聊的。”老张说
“没多大意思。”
“你错了，这里面含义很深的。”一个狗说
”杆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能嗷的一下就上去，绝非一朝一夕能练成。很
不容易。
“
”很不容易啊，
狗熊。
“一个狗说
”这个节目暗合古意，在年关时节让狗熊爬上去，在高处俯瞰大地，荒凉
的大地，是对生命和时令的尊重。道法自然。一种大的使命感。”
“非常了不起的。”一个狗说
“过年时狗熊很忙的，有时候一天要跑七八家。就指着过年这几天赚钱。
平常不能演。手艺人不容易。”
“从早上开始，日头出了，就可以看见各个大户院儿里，狗熊上上下下，
爬上去又爬下来，很忙的。狗熊很忙。”
“但是太阳一落山，就不能搞了。必须回家。”一个狗说
“为什么。”老刘问
“据说是月亮出来后，狗熊上杆后就不下来了。”
73

“狗熊会嗷的一下跳到月亮上，不回来了。”
“嗷的一下！”一个狗说，
“嗷的一下就跳上去了。”
”跳到月亮上去了。跑了。
“
“所以太阳下山后就不弄了，是个习俗。”一个狗说
“我不相信。”老刘说，
“狗熊怎么可能跳到月亮上去，
胡说八道。”
“不信。”老刘说
“可能吧，但手艺人一直坚守这个传统，
天黑后回家。”
“一种坚持。”一个狗说。
“对传统的坚持。”
“不容易。”老刘说
“不容易。”老张说
“现在很少了。狗熊少了，都去城里打工。手艺人也少了。一些老的技艺，
老的传统面临失传。要消亡了。”一个狗说
“有些东西完蛋了。”一个狗说
“可惜啊。”老张说
“太可惜了。”老刘说
“说到狗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老张说
“你们记不记得去年冬天。”老张说
“去年冬天街道搞活动，给每个小区派了两只狗熊过来，说是市里搞人
兽和谐相处活动。”
“让两只狗熊在小区里冬眠。加强人与熊相互之间的了解，记不记得。”
老张说
“有印象。”一个狗说
“确实有这么回事儿。”一个狗说
“那俩狗熊可大了，那么高。”一个狗站起来比划了一下，”跟老刘差不多
高。
“

74

“天天趴在树丛里睡觉，后来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没印象。”一个狗
说，”老刘你记得吗？
“
”不知道。
“老刘说，”我是今年才搬进来的，
去年冬天的事儿不知道。
“老
刘舔了一下右前手说
“好像是开春后醒来就走了。搞活动的时候热情，收尾就没人管了。”老
张说
“来的时候可隆重了，又是放炮就是领导讲话，狗熊还表态说一定好好
冬眠，不到点绝不起来。”
“领导一走就没人管了。”老张说
“后来狗熊到底走了没有？”一个狗说
“挺恐怖的，你想一想。如果有个狗熊没走，
悄悄的在小区潜伏下来。”
“潜伏下来。”一个狗说
“你想一想，那该多可怕。”一个狗说
“我们小区可能潜伏着一个狗熊。”
“真的非常可怕”
“确实是很可怕，想想一个狗熊潜伏在咱们小区。”老张说
“太没安全感了。那可是猛兽啊！”老张说
“不过老王以前挺喜欢狗熊的，不怕狗熊。他家祖传是猎户，老爷子蛮厉
害的。”老张说
“就是以前住你房子的，你可能不知道。全家天津去了。”老张对老刘说
“人挺好。走的时候也没跟大家说，不知道为什么。”老张说
“挺想老王的，那时候还老和我玩儿呢。”一个狗说
“老王要是在，就不怕狗熊了。老王厉害。”一个狗说
“对，老王厉害。”老张说
“老刘，你说。”老张说
“如果真有个狗熊在咱们小区，那该怎么办？”老张说
75

“那可真是太可怕了。”老刘说，舔了一下左前手
“可能会来敲你家的门。”老刘说
“真是太可怕了。”老张说
“真是太可怕了。”一个狗说
“基层工作千万不能马虎啊！虎头蛇尾害死人。”老张说
“真的不能再这样了。”老张说

大雪后的清晨（温馨感人）
六点，老王被电话吵醒。是狗熊。
” 你快来操场！快点，十万火急！
”
” 怎么了？”
” 不要问了。你快来！
”
狗熊这几天情绪不稳定。常常扒窗户上发呆，忽喜忽悲。吃的也很少。老
王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赶紧穿衣服，
赶往操场。
远远的看见狗熊。背对他站在操场入口。有一种巨大的孤独感。
” 狗熊～” 老王喊。
没有回头。
” 狗熊～” 老王又喊。
没有回头。
老王感到不妙。心慌，预感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赶紧小跑过去，来到狗熊
身边。
” 怎么了？大清早叫我。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怎么不回家？”

76

狗熊缓缓的转过身来，对老王说：
” 你过来看看。”
” 什么？”
” 过来呀，过来就知道了。”
老王走过去，越过狗熊的肩头一望，
洁白。
一望无际。
满满一操场的雪。厚。丰满。没有任何痕迹。像银色的动物皮毛。晶莹。顺
猾。纯洁孩子的皮肤。宝石表面。
” 送给你。” 狗熊说，
” 美好的东西需要人欣赏，为了你。”
” 我送你冬天。” 狗熊说，
” 最完美的一次白。”
老王被彻底震撼了，从未见过这样的美。
握住狗熊左前手，激动的声音颤抖：
” 这都是为了我？”
” 当然。” 狗熊说，
” 我守了整整一晚上，
没让任何东西进入。麻雀也不行。
”
” 后门我用水泥砌死了。弄开得好久。” 狗熊嘿嘿笑着说。
” 这都是为了我？” 老王哽咽了，身体抖动。
” 当然。我们是朋友。” 狗熊说，” 去吧，老王。尽情的跑吧，跳吧，造吧，闹
吧。都是你的。”
” 脱光了跑也可以，没人有权说什么。这儿，
是你的。全是你的。”
原来是这样，看来预感是错的，狗熊很好。心中石头落了地。
” 谢谢。。。” 老王颤抖。长时间用力抱住狗熊，
拍背。
” 你对我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还以为。。。要我吻你吗？”
” 快去吧，朋友。” 狗熊说，
” 不用多讲，友谊天长地久。”
” 谢谢！谢谢你！
狗熊！
” 老王弯腰致谢，转身跑向操场。
礼物开封。

77

尽情。纯粹。无所畏惧。
老王使用了操场雪地的第一次。
奔跑，
跳跃，
翻滚，
撒欢，
撂蹶子，
狗刨，
仙人指路，
猴子偷桃，
灵魂的舞蹈。
老王被彻底释放了，是穿红裙子的姑娘在跳舞。
” 把上衣脱了吧！” 老王想。脱了。皮肤长期不见阳光显得苍白。由于坚持
举狗，肉体轮廓还没太走形。
” 下面也脱了吧！” 老王想。脱了。只剩红内裤。本命年就要过去了，48 岁
的冬天。
” 我还行。” 老王想。把最后一件也脱了。
继续欢腾！
灵魂盛宴。
”hakunamatata ～～”
老王奔跑着大喊，酣畅淋漓。白哗哗的赘肉抖动着。体毛随风摆动，时而
向左，时而向右，与自然完美的和谐。天人合一。生命大交响。头顶呼呼冒热
气，像年青的蒸汽火车头。
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老王消失了，从操场上。好像从未出现。
静的出奇。早晨六点四十五分。
是狗熊挖的坑。
深坑。
总共挖了二十多个。
在下雪之前。
” 举报！有人裸奔。” 狗熊压低声音对着话筒说。
” 想破坏社会主义精神文明。”

78

你国狗观察
当代的狗是不是变傻了，
92 年暑假，有次住三姨家，夜里我摸到厨房偷吃排骨，被三姨家狗发现
了！
狗走过来，
盯着我。很严肃，
但是没说话，
我瞬间懂了！
把盆子往过推了推，
一起吃起来。人狗都没说话，
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吃完排骨我们又吃了四个
皮蛋，两块水晶饼，一袋火腿肠，一盘凉饺子（小茴香猪肉，喝了一桶橙汁饮
料。那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偷吃，
非常美好的夜晚，
非常好的一个狗。
昨天去唐山看姨姥姥，夜宿小舅家。晚上依惯例，摸去厨房，发现他家狗
在偷吃带鱼。头深深的插在盆子里。我悄悄走过去盯着狗，站在它身后，很严
肃。狗察觉后，用双前手护住装带鱼的盆子，回头，和我对视。我还以凝视。和
蔼可亲。没说话。接着我缓缓的蹲下，
意思是让狗给腾个地方，
大家一起吃，
没
想到狗突然嗷的叫了起来！嗷的开始狂叫起来，
情节推进了。
人来齐后，我开始阐述：”小舅你家狗偷吃带鱼，大家看！人赃俱获。我听
见厨房有响动，以为是贼，但没想到是家贼！没想到啊！
”
”大家看我的嘴和手，”我伸出手在嘴上抹了一下，然后向前伸出去，摊
开，”大家看我的手上嘴上，都没有油，说明我没有偷吃。我在厨房的出现是
合理的，
具有正义性。”经过我的反复描述，
建构，
真相还原了。叙事完整，
逻辑
闭合了，
狗没话讲了，
众神归位，
夜晚的庄严得以保全。狗被吊起来打，
第二天
送去乡下。我感慨：”20 多年过去了，你国的狗变傻了！
”

79

今天我指点了一个驴
在下午我遇到了一个驴。十八岁。男。一米六五。体重一百七十斤。四肢
浑圆修长，
体毛光泽油亮，
褐色泛白，
浓密。嘴唇外翻，
耳朵长，
有秃顶迹象。显
然是一个大型驴。
我说朋友，跑吧，玩命的跑吧，不要回头。
一个驴说什么情况，朋友？我不认识你。我的头很疼。阳光很好，巴摩尔
的稻子熟了，扎啤还在供应，你为什么不去喝一杯？
我说你还不知道吗？运动开始了。大型驴一律扑杀，一棒子打死，并收取
饲养人 200 两捕杀费。
驴很惊恐：” 为什么朋友？我有证。我是一只善良的大型驴，没有伤害过
谁。上季度还被街道评为十大杰出青年驴。”
” 世道变了朋友，国王的丈夫讨厌驴，这是一个事实。你应该快点。”
” 南京怎么样？我有朋友在浦口开健身房，
我可以去当教练。”
” 不不，南京统一抓捕，大型驴一律没收，统一送到保定乡下处理。群众
举报奖励 50 元。河北你是知道的，我的朋友。”
” 我该怎么办？”，一个驴望着远方。
六个骑士整齐走过，在青石板路面发出啪啪声。
铁丝网爬满藤蔓，四个瓜整齐的垂着
绿色
短裙子姑娘跳过来
用丝袜吊带弹你的脑门
八爪鱼缓慢旋转
七把雨伞
二两生煎
80

印度人打板球
在前方左拐，不要回头
朋友，
不要回头

说一下今天晚上跟着恰恰恰去签字
的情况，哈感人（更新好了）
刚刚回来，情况实在是太惊人了。
我先冲个凉。
—————————冲好凉了，我简单说一下。六点多的时候接到恰哥电话，让我来签字，地
点是大学路的一家沙县小吃。要求我穿的宽松一点，以便活动。我非常激动，
穿上一套棉毛衣，骑脚踏车赶了过去。地方很好找，就在街边。进去以后观察
了一下，地方很宽敞，好像是一间旧厂房改造的，桌子之间隔的很远，在最里
面摆着一张巨大的八仙桌，至少能坐 20 人。正北方坐着一人，穿连体黄色紧
身衣，
胳膊大腿外侧有黑色条纹。蘑菇头。黑色蛤蟆镜，
标签未撕。双手背在椅
子后面，活脱脱一个李小龙的造型。仔细一看，
是恰哥。
我赶紧走过去说：
“恰哥好！”
恰哥抬头，说：
“来啦。”
我说：
“来了。恰哥你今天穿的真帅！”
恰哥说：
“吃了吗？”
我说没吃。恰哥说：
“那赶紧吃点儿，全是给你点的，今天吃好一点，吃饱
一点，等下下签字。”用下巴朝桌子上扬了一下。我低头一看，好家伙，满满的
81

摆了一河滩，
数了数，
总共十碗拌面，
十笼蒸饺，
腾腾的冒热气。我不清楚什么
情况，就闷头吃了。全吃完了。吃完恰哥问：
“吃饱了吗？”
我说：
“饱了！”
恰哥说：
“那开始吧。李老板！”
我一抬头，发现桌子正南方不知什么时候坐过来一个人，
深蓝色制服，
头
戴法国小圆帽。还来不及仔细观察，李老板突然站了起来说：
“好！
”同时迅速
从桌子底下抽出一条白色的布袋，双手举过头顶跳上桌子，
猛的往下一抖，
嘴
里大喊：”呜呀呀“
”哐当“一声，一个黑咕隆咚的东西砸到了桌子上，我仔细一看，是一头
驴。
一头大型驴！
只见那驴体魄雄奇，周身线条流畅，八块腹肌浑然一体，四肢粗壮有力，
毛色顺滑，
光泽油亮，
一看就不是一般的驴。最让人惊奇的是这驴被摔出来以
后，不急不躁，不慌不忙，毫不惊慌，就地在桌子中央躺定，右前手托腮，左前
手捧心，双后腿交叉摆放，右上左下符合国际礼仪，摆了一个美人侧卧的造
型。同时美目流盼，
向周围群众频频示意。大方得体，
显然是受过良好的教育，
有大家风范。
周围吃饭的人都被震住了，围过来议论纷纷，一位白须老者说到：
“呵
呵，看这驴头大而长，颈部肌肉发达，背腰结合良好。膝粗大，轮廓明显，蹄形
端正而坚定，毛色漆黑少有杂色，应该是一头成年渤海驴，也就是德州驴。祖
籍河间。”说的有条有理，头头是道，博得一片喝彩。
这时一位胖胖的阿姨却站了出来，发表不同意见：
“呵呵，先生此言差
矣。这驴虽个头高大，毛色漆黑，但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其眼圈，嘴头和腹下为
粉白色。而且此驴驴身结构紧凑，耳目俊秀。头直颈长，眼大饱满，口大方正，
两耳耸立，
背平直而宽，
四肢端正，
性格活泼可爱，
和蔼可亲。不怕生，
不怯场，
临场应变能力强，表演功底扎实，台风严谨。从这些比较明显的特征来看，它
应该是一头泌阳驴。
“一席话说的同样条理清晰，有理有据，围观群众一时陷
入困境，不知道到底谁是对的。
李老板哈哈大笑三声，
“嗖”的一个后空翻从桌子上翻下来，稳稳落地，
82

用左手臂箍住驴双前手，右手臂箍住驴双后腿，说到：”恰哥，怎么样？请验
货！
“驴也毫不惊慌，积极的配合李老板，
同时抬头对恰哥示意：
”嗯哼“
恰哥站起来，走到驴跟前，伸出手在驴腹部仔细抚摸。驴一下子慌了，”
嗷“的叫了一声，说：”你干什么？
“恰哥没有说话，猛地把驴翻过来，肚皮朝
天，用手把驴腹部的毛展开，露出毛根，对围观的群众说：”大家过来看一下，
此驴虽然看起来毛色漆黑，但黑的很不自然，不生动，死气沉沉，大家请看毛
根，这就是答案。
“大家围过来一看，驴的毛根处是棕色的，与身上的颜色完
全不同。恰哥说：”是的，是这样的，它黑色是染的。
“接着又招呼说：”大家来
看一下，摸一下，看看它肚皮上箍的是什么？
“众人仔细观察，抚摸，发现腹部
皮肤与别处完全不同，僵硬，冰冷，似乎是一种橡胶制品。
”是的，是这样的。
“恰哥说，”是束腰带。
“
”是的，是这样的。
“恰哥接着说，”它使用了束腰带，以此来缩腰收腹，以
掩盖自己肥沃的肚皮。
“
”大家接着来看它的腿！
“恰哥再次发声，”仔细看！
“众人这次将焦点集
中到驴的腿上，果然有些不对，驴的四肢中间有些异样，好像是两截接起来
的，上半节粗壮，
温暖。下半节干瘦，冰冷，有一圈一圈的螺纹。”
这是什么？
“大家提出疑问。
”是握力棒。
“恰哥解答。
”是的，是这样的。
“恰哥重复，”是握力棒。
“
”它使用握力棒试图增高，
掩饰自己腿短的特点。
“恰哥总结。
”哦 “众人惊呼，原来是握力棒。
”那它为什么要掩饰自己腿短？
“
”它为什么要隐藏鼓起的肚皮？
“
”它为什么染毛？
“
”为什么？
“
”它到底是谁？！
“
众人纷纷提出自己的疑问，场面一时混乱，躺在桌子上的驴此时已经完

83

全崩溃，
眼神涣散，
口眼歪斜，
四蹄不停抽搐。恰哥不慌不忙来到驴脖子后面，
一把将驴的头皮掀了起来，只听”呲啦“一声，驴头顶的毛被撕下来一整片，
假发！原来他是秃顶。
“是的，是这样的。”恰哥说，
“它是秃子。”
“是的，是这样的。”恰哥重复。
“它不是渤海驴，
也不是泌阳驴。它根本就
不是驴。”
“那它到底是谁？！”众人异口同声发问。
“它到底是谁？！
”
“郭东林。成年大棚郭东林。”恰哥说，一语道破天机。
“原来是郭东林！”群众恍然大悟，一时梦醒，
“原来是郭东林！”
此时桌上的成年大棚郭东林“嗷 ”的发出一声怪叫，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昏死了过去。恰哥说：
“我纵横餐饮界三十年，摸过的驴比你见过的牛都多，
岂能被这些小把戏骗到，你那两个托也太不专业了。”
李老板羞愧难当，
抱头蹲在桌边，
不停抽泣。这时恰哥从腰后抽出一条白
色棉布，盖在郭东林身上，双手迅速翻飞，几下就将郭东林包在了里面，打结
后背在背上，向门口走去，整个动作连贯流畅一气呵成，无丝毫拖泥带水，说
到：
“李老板，这次的郭东林我就当驴收了，货款减半，下不为例。以后做人要
讲良心。”没有回头。
我问到：
“恰哥！字到底签不签？”
恰哥说：
“签！”没有回头。
我赶紧掏出萝卜章，在李老板额头重重的盖了一下，
“收讫”
李老板泣不成声，朝门外深深的鞠了一躬，
久久不起，
露出背后制服上印
着的几个大字“北京动物园”。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我追着恰哥去了。今晚收获哈大，吃的哈饱。我此起
彼伏。

84

武汉某幸福中产家庭里一个狗，
的波
澜壮阔大计划（励志向上）
中午。
一个狗把男主人叫到客厅。
” 你来。” 它说。
” 请坐到沙发上。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 我要走了。” 一个狗说。站在男主人左侧，
双前手叉腰。
” 出远门，去寻找自己。”
” 我必须走了！” 它说，” 我想了好久，
必须走了。”
” 我腿短。”
” 必须出门，去寻找自我，进行灵魂认知的旅程。”
” 不，不能再等了。” 一个狗说。走过来站在男主人右侧。前手们交叉抱胸
前。
” 普通一个狗的寿命只有十来年。”
” 我已经五岁。不再年轻。”
” 我的身体在走下坡路。我能感觉的到。”
” 要对自己负责！这是我最宝贵的年华。”
” 青年一个狗的路在何方？”
” 上帝派我来这个世上，我的使命是什么？” 一个狗激动，前手们激烈比
划。
” 我要出去，我必须出去！去寻找灵魂！寻找自我！
”
” 解构，打乱，
重组，
”

85

” 寻找！寻找！寻找！
”
” 找到真正的我！” 一个狗继续激动。
接着，一个狗走到阳台，跳进单缸洗衣机里，双前手扒着内缸上沿，只把
眼睛露出来，又开始说。有一种嗡嗡的回声。
” 很多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谁。”
” 躺在床上，触摸不到自己的灵魂。常常整晚流泪。” 眼眶湿润。
” 我究竟是谁？” 捧心。
” 一个一个狗的生活必须是文艺的！”
” 精致。诗意。”
” 象一个水晶罐子，充满万物的灵。”
” 爱自己。玩命爱自己。”
” 让世界陌生化！”
” 保持敬畏。”
” 我应该这样。而不是每天混吃等死，迷失在物质。”
抹一下眼角。
” 幸福是一杆热枪，妈妈。
“是的，它是的。”
” 你看旁边屋子里那头狗熊！” 一个狗提高音量，从洗衣机里探头说。
” 假装冬眠，半夜爬出来翻腾冰箱，
偷东西吃。”
” 耻辱！” 一个狗再次提高音量。
” 还有那只猫头鹰！” 一个狗指着冰箱上的猫头鹰说，使用右前手。” 这么
多年就一直在那里站着，和咕咕钟有什么区别？”
” 有什么区别？！
”
” 我绝不会过这种低级的生活！”
” 如果那样我情愿死！”

86

” 不死也要抽自己至死。”
bia 唧了一下嘴。从洗衣机里跳出来，凑到男主人脸跟前，搂肩膀严肃的
说: ” 你必须给我 5000 块钱。”
停顿，
” 这是毫无疑问的。”
再次停顿。
” 这 5000 块钱不是说我要享受，不是的。” 一个狗严肃的说。
” 我绝不是要享受！绝不会去买好吃的：鸭脖子，酱肘子，火腿肠，驴肉火
烧。也不会去喝啤酒。更不会去洗桑拿，做足底按摩。不会的，
绝不会！
”
” 这 5000 块钱只是让自己安心一点。”
” 万一，我是说万一。如果我有什么不测，病倒在他乡，或者掉井盖里，有
人可能会送我回家。这是一个保证。”
” 将会且必将是一次纯粹的心灵之旅，绝不会掺杂物质纷扰。”
神色庄重。
” 我腿短。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多么的不易。这需要何等坚强的毅力，伟大
精神，所以你必须给我 5000 块钱。”
” 而且我腿短。” 一个狗补充。再次强调。双前手在胸前外翻，做了个献宝
的动作，手心向上。
” 你放心，这 5000 块钱我会放在紧贴肚皮的地方。” 一个狗小声说，” 因
为我腿短，而且肚皮有些下垂，与地面的距离极近，所以是绝不会被人发现
的。除非他们把我翻过来。”
” 人们不会轻易把一个狗翻过来，这极不礼貌。所以钱放在这个位置是
很安全的。” 一个狗娓娓道来。
最后的关键时刻了。
一个狗爬上沙发靠背，
扶墙移动至左侧边缘，
” 噌” 一
下跳到冰箱顶上。转身。猛然发力，” 嗷” 的叫一声，靠后腿们直立起来，和猫
头鹰并排，激动的开始说:
” 我是尤利西斯！
87

” 我是摩西！”
” 我是吉庆街边的俄狄浦斯！”
” 我是东湖岸边的达摩！”
” 我是二人转台上的 Jim Morrison !”
高速率挥舞双前手。
” 我见到过地狱与天堂的婚礼，战舰在猎户座肩旁熊熊燃烧！
”
” 我注视万丈光芒在天国之门的黑暗里闪耀！看时间枯萎。”
” 我驾着疯狂通往智慧的圣殿！”
” 在我面前的是一条荆棘路！”
” 我放弃舒适安逸的生活，去进行灵魂之旅，
”
” 去醉日逐舟！”
” 去叩开感知的大门！”
” 去参加电子葬礼！”
” 与众神裸体午餐！”
” 这是多么的伟大！”
挥舞。眼神焦点放无限远。迷离。
” 一个狗！伟大！伟大！
”
” 生活！伟大！
伟大！
”
” 文艺！伟大！伟大！
”
” 你必须给我 5000 块钱！”
声嘶力竭。
” 你必须给我 5000 块钱！”
舔一下嘴唇。
” 到南方去！到南方去！到云的南方 ”
” 寻找！寻找！
寻找！寻找自己！
”
88

停顿，
” 寻找自己！”
停顿，
” 寻找自己！”
身体剧烈起伏。盯着男主人。右后腿撑冰箱顶部。成四十五度角。
男主人说好你去吧。不过我只能给你 20 块钱。
没有抬头。
第二天中午就回来了，还带了一头驴。进门喊：
我要吃肉！

广场（幸福圆满）
下夜班快十二点胡同从中路灯很暗老王。
突然冲出来四个人，手拉手把老王围起来，
形成一个矩形。
一个大棚郭冬林一个狗熊一个海豹一个一个狗（腿短）。
“你们是谁？”
无话。面无表情。铁青。眼散焦。远方。
。。。
老王不知道什么情况，决定自救。
首先老王往左跨出一步，
试图离开。这时大棚郭冬林，
狗熊，
海豹，
一个狗
迅速集体也向左跨出一步，和老王保持平行。连贯流畅，
显然是练过。
。。。
老王又向右跨出一步，
试图离开。这时那谁，
那谁，
那谁，
那谁速集体也向
右跨出一步，和老王保持平行。连贯流畅，显然是练过。

89

。。。
老王吓坏了，不知该怎么做，
站在原地。
情况很微妙。五个人都没说话。
风很大。
云往东。
月有风圈。
。。。
郭东林看表。看狗熊，狗熊低头看表，说：
“到点了！
“
一个狗说：”终于要开始了。
“点头。
海豹说：”终于要开始了。”舔嘴。
狗熊：
“准备开始吧！”挠腿。
钟楼敲响十二声，
四人突然飞速旋转，
顺时针绕着老王转起来。狗熊扯着
嗓门呼喊：
“哦啦啦 哦啦啦 哦啦啦啦啦 ”面部扭曲，五官流淌在一起，像
热稀了的奶油蛋糕。
一个狗眼睛布满血丝，声音嘶哑：
“来吧来吧！和我们一起唱！yao! yao!
Checkitout ”
狗熊：
“yaoyao ”
海豹：
“yeah ”
郭东林：”shubidu yaya “
老王：什么？
合：”歌唱幸福生活！歌唱美好未来！歌唱天空湛蓝！
不唱不让走！
”
嚎：郭东林：
“不唱不让走！”狗熊：
“不唱不让走！”海豹：
“不唱不让走！”
一个狗：
“不唱不让走！”
合嚎：
“不唱不让走！不唱不让走！
不唱不让走！
不唱不让走！
”迅速转圈。
老王吓坏了，半蹲在地上说：
“等一下，你们要我唱什么？”
“唱什么，不知道吗？政策已经下来了。”狗熊说。
90

“什么政策？”
“歌唱幸福生活！”大棚郭冬林狗熊海豹一个狗齐声说。
“什么？”
“歌唱幸福生活！”
“排练半年多了。”
“歌唱幸福生活！”
这时远处突然静了，紧接着传来一个声响：
“咚。”闷响。仿佛冬瓜落在地
上的声音。大棚郭冬林狗熊海豹一个狗肃然起敬，严肃的说：
“准备好，要开
始了。”
“第一只歌，那谁的政策亚克息 ”四人猛烈的旋转，绕着老王开始歌唱。
黑里传来伴奏，忽远忽近。
海豹：
“什么亚克息呀～”
狗熊：
“什么亚克息～”
合：
“那谁 的政策亚 克 息～”
合：
“那谁 的政策亚 克 息～”
”唱！
快唱！
“四人集体用一侧上肢捅老王腋下
海豹：
“什么亚克息呀～”
狗熊：
“什么亚克息～”
合：
“那谁 的政策亚 克 息～”
合：
“那谁 的政策亚 克 息～”
(捅老王)
合：
“那谁 的政策亚 克 息～”
(捅老王)
合：那谁的政策亚克息～
(捅老王)

91

手从四面八方涌来，巨疼，无法抵挡，老王只好跟着唱：
“那谁。。。的政策
亚克息。。”
海豹：
“什么亚克息呀～”
狗熊：
“什么亚克息～”
(捅老王)
合：
“那谁 的政策亚 克 息～”
(捅老王)
合：
“那谁 的政策亚 克 息～”
(捅老王)
五人合：
“那谁的政策亚克息～”
五人合：
“那谁的政策亚克息～”
唱完了。四人猛然停止旋转。
寂静。
老王问：
“。。。我，能走了吗？”
寂静。
。。。
“能走了吗？”
大棚郭冬林狗熊海豹一个狗突然逆时针旋转，齐声大喊：
“唱吧唱吧唱
吧！”
“歌颂美好明天！歌唱树上的冬瓜歌颂伟大领袖！
不唱不让走！
”
“赞美鲮鱼罐头！赞美海里庄稼！
赞美幸福生活！
不唱不让走！
”
老王急了：
“不是唱完就能走了吗，怎么还唱？”
“不唱不让走！不唱不让走！不唱不让走！
”
集体捅老张。
“不唱不让走！不唱不让走！不唱不让走！
”

92

集体捅老张。
“不唱不让走！不唱不让走！不唱不让走！
”
集体捅老张。
老张痛不欲生，没有办法只好一起又开始唱第二只歌。
五只歌以后，停顿，沉默，老王搞不清什么状况，
蹲在地上喘气，
只有风的
声音。
忽然间喇叭响了，远处传出奇异的低频，嗡嗡嗡嗡，像无数苍蝇在哼唱，
不知目的与原因的歌唱。声音越来越响，响彻城市上空的夜。大棚郭冬林，狗
熊，海豹，一个狗随着频率高速移动，围绕老张转圈手舞足蹈，向胡同外侧移
动。
老王被裹着前进，踉踉跄跄，眼前猛的开阔，仔细看，是到广场了。全是
人！每人周围有四个动物，高速旋转，歇斯底里的高唱。
“歌颂美好明天！歌唱树上的冬瓜！
歌颂伟大领袖！
不唱不让走！
”
“赞美鲮鱼罐头！赞美海里庄稼！赞美幸福生活！
不唱不让走！
”
“不唱不让走！不唱不让走！不唱不让走！
”
“不唱不让走！不唱不让走！不唱不让走！
”
“歌颂美好明天！歌唱树上的冬瓜歌颂伟大领袖！
不唱不让走！
”
“赞美鲮鱼罐头！赞美海里庄稼！赞美幸福生活！
不唱不让走！
”
“不唱不让走！不唱不让走！不唱不让走！
”
“不唱不让走！不唱不让走！不唱不让走！
”
全是人。声音响彻云霄。
探照灯从高处投射过来，
广场乱成一锅粥。有一群不知什么人冲了出来，
想跑出广场，被全副武装的一队老张投掷成年巴西龟砸倒在地，迅速隔离开，
每四个动物围一个，开始歌唱。一些倒地不起的被抬起来投入河中巨大的咸
带鱼背上，运往南方。几个极端不配合的被按在地上，用 lego 翻斗车反复碾
轧头部，发出诡异的“喳喳”声。
突然静了，远处城楼上灯光聚集的地方，站起一头驴。
93

庞大，直立，肚皮露在外面。穿着假领子正对人群，雪白。表情严肃，头发
往后梳，脑门夯亮。
站得很稳。
此刻全场肃静，立正。全体动物脸朝驴的方向，嘴圈成 o 形，发出“呜 ”的
声响，持续。
驴抬起左前手，示意。
广场鸦雀无声。
驴环顾四周。从左至右，再从右至左。略停顿后抬左前手打起拍子，仿佛
乐队指挥。全体动物开始顺时针旋转。驴又一挥右手，
逆时针。
驴左右前手频繁挥舞，
闭眼，
陶醉，
指挥家，
皱眉。广场上动物随着节奏围
成各种圈子，排列出各种奇异，严密的组合，大圈套小圈，小圈套大圈，里外
里，顺逆顺，
蛇形，
漩涡。
极其熟练。
驴长时间指挥着整个广场运动。表情严肃。
老王体力不支，头晕，想吐。仰天躺在地上。天空阴云密布，出奇的亮。深
夜的云层堆积，褶皱，像棉花团沾满桔红色金粉，反射出奇异的光，仿佛背后
有熊熊烈火燃烧。这时四个动物围上来，把头凑在一起在老王耳边喘气吟
唱：
“我们一辈子在一起 在一起 在一起 在一起“
“一辈子在一起 在一起“
”让我们一辈子在一起 在一起“
”让我们一辈子在一起 在一起“
用脚踢着老王在地上，翻滚以前进。
跟上队伍。
跟上驴的节奏。
午夜大交响
为生命转圈。

94

天空中打出焰火：
”驴给你们幸福。
“
” 呼尔嘿嘿呦。”
老王半身遂，笑的很甜。

一个奇怪的情形我见到在河边今天
有一个时候
水往上流，
发青黄。多云。人稀少。有一个中年人匆匆走过来，
提着蓝色马
夹袋，
里面活活的动，
好像有什么活物。中年人大概一米六五，
壮，
跳起来两米
九，
轻微秃顶，
梨花头，
整体向南方梳。一看便不是寻常人，
我找了个隐蔽的地
方，
伏在地上，
用后腿护住面门，
静观其变。中年人四顾看周围没人，
将马夹袋
扔到地上，喊：
“滚出来！”袋里面“咕噜噜”几声响，一团白光跃出，腾腾的站
立。只见那物身材匀称，穿着得体，前凸后翘。浑身上下雪白，四肢短面门长，
是一头大型驴。气温回升，天空显得惨白。气体将建筑物裹住，在阳光下左右
扭动，天上有两个太阳。你从威尼斯小艇边缘向下张望，看到杭州。烤串老板
将新鲜的兔子肋骨抛起来，用后腿脚趾接住，不停的打拍子，火焰忽暗忽明，
大胡子和红色羽绒服。船夫是高加索人。
驴迷茫。左右观察，身体重心放的极低，耸肩，嘴里不停说：
“喵 喵 ”中年
人盯着驴，面无表情。他说：
“你滚吧。请自力更生。”人们的面孔惨白，和天空
一样。为了配合惨白他们把脸绷着，双手插在兜里，没有兜的交叉抱在胸前，
显得煞有介事。步伐严肃。符号没有界限。1990 年你使用进口双卡录音机向
父亲发起最猛烈的攻击，血流成河，在最高潮的时候你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死
了，
将喇叭裤套在胳膊上呼唤在水一方。实际上这种膨胀导致堵塞，
善良的淀
粉遇到粉红，
在瞬间结束成人礼。一种简化的叙事：
用中外合资品牌的调和油

95

代替祖传糊辣汤，一个钟做足 50 分指压到位，必须出痧。实际上你双腿并不
太拢的话也不额外收费，这充分体现了社会主义优越性。当时驴说：
“不我不
走。”出奇的冷静，我甚至怀疑它是一个资深党员。中年人说：”你滚。滚远点
儿。
“面无表情。驴说我不走，坚毅。在河边风很大，但是没有人放风筝。有些
人，
他们站在离水较近的地方，
望远方，
双手来回搓动，
面色绯红。另一些人三
个一组抱在一起，使用胸腔共鸣低声交谈。城市的抽象性至少说出了一个事
实：在水泥大量堆积的地带各种能量在迅速流动。它们相遇，交错，叠加，抵
消，变换各种形式来达到目的。符号共和国。中年人在驴头上猛击一掌，说：
”
滚！
“驴惊了，吃痛抱头，在河岸翻滚。但当它站起来后，依然坚毅的说：”不，
我不滚。
“这就是信仰。
灰白
谨慎的触摸
尾巴竖起
假装看左边。
在城市中央你点起蜡烛
眺望并不存在的地平线
春天的第一个周末高温 25 度
低温零度
你下马叩响房门
你卷起长袍下摆以免沾染尘土
你拍打三只一个桶的头
你顺时针拧开保温杯吹散热气
在下午六点的小南门你要求一把竹签烤肉，
干啤要冰的。
在红宝石要一个小方
下午三点半
在巴马你遇到三位女士
96

生命，交换，死亡。
四月，
我们举起青团子，
将意志洒向南方。
驴说：”不我不走！
“
眼角含泪。
你从小艇边缘向下张望，看到杭州。
[神奇的没但玩]
南城一青壮年黄鼠狼自杀了。含笑而去。
家里人发现时正伏在案上，嘴角含笑，
比较安详。好像是咬舌自尽。
临别赠言：”不想活了。
“
临别赠言是写在一张旅游广告宣传页后面的，东南雅海岛游，蓝天白云，
海清沙幼，含往返机票 5 星住宿 6 天 7 夜只要 2300，789 月均可出发。黄鼠狼
写了不少，摘录如下：”不想活了。”
”回首往事，
我不后悔。
“
”啊 青春。”
”生命属于黄鼠狼只有一次。黄鼠狼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它回首往
事时，
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
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
在临死的时候，
它
就能够说：’我已把自己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艰难的事
业——月入 2300 的人该如何吃饱吃好。’”
“I am what I am。”
“对得起人民养育。”
“可以说，我把自己壮丽的一生献给了生活。”
”huge！
”
“我不后悔。”
“when I was young，it was more important，
”
97

“pain more painful，laughter much louder， yeah！
”
”我年青过。”
”我来过！”
”我见过！”
“when i was young，i saw people laughed and people cried，
”
“我见过一个时代的荣耀。”
“i’ve seen things you people wouldn’t believe。”
”我遇到一些姑娘，遇到她们最好的时候。
“
”有过好时光。
“
“去过海边。去过南方。住过招待所。吃过苦。吃过好的。”
“有一种吃的，在厦门吃过一种面条真是太好吃了！汤感觉是纯虾脑虾
子熬制的，鲜极了，还加了好多东南亚的香料，南姜，沙茶等，浇头是 5 个大虾
仁！鲜美弹牙，
真是好吃极了。”
”还吃过一种粽子，
里面有红烧肉和毛栗子，
还有咸蛋黄，
真是惊呆了！
香
的不得了。
“
“厦门大排档用酱油煮杂鱼，真的好香啊，还有一种冻螃蟹，感觉就是什
么调料都没加，甜丝丝的，好吃极了，
晚上非常热闹！
”
”北方人！不要再吃饺子了，到南方去，到有云的南方去，去看大海，去感
受低气压，big blue。”
”去吃一些海鲜，让自己蛋白质中毒。”
”不要再吃饺子了！
这么吃饺子也受不了啊！
不要在日常生活中消磨了饺
子的神性，尊重饺子！”
”生活不只有炙子烤肉，饺子跟京天红，
”
”离开南城！”
“哎呀说太多，天快亮了，该去扑街了。”
”all those moments will be lost in time，like tears in the rain。”
98

“time to die。
“
”没但玩！
”
”你爱看电影吗？
“黄鼠狼兴致勃勃，说完嗷一下死了，
咬舌自尽了。
这个”嗷一下”是刑警李大猫根据黄鼠狼的遗言，临别赠言还原出来的。
因为看了黄鼠狼的临别赠言后，感觉这个黄鼠狼还是挺活泼的，也比较有生
活，爱看电影，爱吃好的，爱表演，
可能是贾宏声，
自尽的时候不会默默的就过
去了，应该嗷的一下，嗷的嚎一下，表现出对生活的一种情感：恋恋不舍与心
有不甘。李大猫觉得这样比较符合人物性格。
在黄鼠狼脚边还发现一个稻香村点心大礼盒的包装（2500g，已经全部
吃完了。
”这就比较合理了，
“李大猫下结论，
”人物性格完全符合我的判断。
“
”挺棒的啊李大猫。
“李大猫夸自己，
“你不错！
”
”你非常不错！
”
”但是这个没但玩是什么呢？”李大毛陷入沉思
”还没有结束。”
邻居张老太太总结：
“太脆弱了。不像话。”
“现在的黄鼠狼太脆弱。”
“想当年，我还是大闺女时，那时的黄鼠狼，那可真是，”张老太太讲，眉
飞色舞。
”那可真是，
啧啧。”
”all those good old times。”

99

震惊了！我们一个同事是猩猩，
今天
被北京动物园的抓走了
我们一个同事是猩猩，今天被北京动物园的抓走了，
大家都震惊了！
一起
工作半年多，居然没一个人发现他是猩猩！是楼下的大妈打电话给动物园举
报后，大家才知道的。
单位租的写字楼楼下是绿地，老太太很多。大家都知道北京老太太责任
心强，警惕性高，热爱生活，并且善于观察生活，所以说这次举报也在情理之
中，因为是老太太举报的，如果是其他人举报，还可能怀疑是谁恶作剧，或者
竞争对手整我们，是楼下老太太举报的，就有一定说服力了，
因为老太太一般
不轻易举报，但一出手，那基本十拿九稳了，可能这个同事真的有问题。
动物园来了一辆车两个人，来一看，说：
“是猩猩。没错。”然后就准备抓
走了，这时年轻的一个动物园人可能觉得就这样直接抓走不太好，对大家
说：
“是这样的，你们这个同事确实是猩猩。”接着走到我们同事跟前，用右手
托起同事下巴，说：
“大家看，你们同事的面部发黑，脸颊上有明显的脂肪组
织的肉垫，有喉囊，
这都是非常明显的特征，
可以确定你们同事是猩猩了。
“
然后又猛的拍了同事的后背一巴掌，同事受惊，”嗷！
“的叫了一声，动物
园人说：”大家听！
这个叫声很有特点，
短促，
洪亮，
使用颅腔共鸣，
从叫声来判
断，你们同事是一只苏门答腊黑猩猩，在亚洲分布非常稀少。可以说，你们公
司对我国猩猩研究办了一件好事啊！
“
动物园人意犹未尽，
滔滔不绝：
”
猩猩是灵长目动物，
主要分布在。。。。。。
“这
时年长的一个动物园人看不太下去，
提醒说：
”小王，
差不多了，
不要影响人家
工作。
“年轻动物园人停了下来，说：
”不好意思，一不留神讲多了，我这人就
是话密，再一个因了今天见到你们的猩猩，心情有些激动，因为不是在野外，
而是在人类办公场所见到活生生的猩猩，而且是作为一个正式在职员工的猩
猩，我的心情是非常激动的，因为。。。
“年长的动物园人说：”小王！
“年轻动物
园人说：”对不起，我失态了！我们这就走。
“说完拍了一下我们同事，说：
”走
100

吧。
“
这样一说，基本就没办法了，同事还有些依依不舍，”欧 欧“的拍了几下
桌子，然后就被抓走了。大家都惊呆了！确实是没有想到。这个同事平时话也
不多，工作认真，就是爱吃香蕉，谁都没想到居然是猩猩，人事部的这下有好
果子吃了，怎么招人的居然把猩猩当员工给招进来了，医保公积金什么的都
给上了，猩猩这一走，一堆活不知道怎么办，要损失不少了。
当代中国人与人之间关系有多冷漠可见一斑。这事儿一出，公司相当重
视，
第二天就召开了全体员工大会，
由办公室刘主任主持，
在会上刘主任说：
”
震惊！太震惊了！
“
”堂堂一个 500 多人的大公司，居然混进一个猩猩当员工，还成为部门骨
干，这太令人吃惊了！
“
”简直是我们公司的耻辱！
“刘主任欧 的拍了一下桌子
”这事儿一出，
我们可就成业界笑柄了，
光花钱摆平媒体网路就是一大笔
钱，这钱谁出？！
“
“以后还混不混了？”
”人事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招人连是人是猩猩都分不出来吗？还要你们
有什么用？
“
”干脆解散算了！
“主任非常愤怒，欧 的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了，旁边的
王干事赶紧递过来一根香蕉，说：”主任您别上火，慢慢说，有事儿咱慢慢说，
您先吃根香蕉。
“
刘主任吃了一根香蕉，稍微平静了一些，说：
”张部长，你讲一下，到底是
怎么回事儿，怎么给猩猩招进公司的？你讲一下。
“
人事张部长比较腼腆，
红着脸说：”确实是我们的失职，
谁也没想到，
都没
认出来。Bob 不爱说话，皮肤又黑，我们都以为是少数民族。谁也没想到他是
猩猩！”不停的用右后腿挠左后腿内侧，显得很紧张。
“但谁又能想到他是猩猩呢！”张部长突然激动起来，
“一般正常的猩猩
怎么会跑到我们台企来应聘？业务还这么熟练，
肯定是疯了！
这个猩猩也有问
题！”张部长激动说，
嗷的一声站了起来。

101

“不能光说我们人事，这个事情全推到我们人事部门，我们不能接受！太
欺负人了！”张部长双前手挥舞。
“老张你别激动，先吃点儿草。”刘主任示意张部长冷静，
递过去一把草。
“事情虽然严重，讲清楚就好了。谁都会犯错，
对不对。”刘主任说
“讲清楚就好了。老张你们在这件事上要引以为戒，一定要引以为戒，吸
取教训。千万不能在招人问题上再出差错了。”说完拍了拍张部长后背，正在
吃草的张部长很感动，流下了热泪。
“老李，你们技术部在这件事上是怎么想的？”主任接着问技术部李部
长。
“出了这么大事，你们也有责任，Bob 是你们技术部的人，一起工作这么
久，就没人发现他是猩猩吗？”主任问。
技术部李部长显然是有备而来，站起来说：
“这件事确实我们也有责任，
虽说招 Bob 进公司的是人事，但一起工作这么久却没发现他是猩猩，我们技
术部也是有责任的。”
“大家知道，我们技术部都是些干实事的人，比较专注于工作，和技术钻
研，平时大家相互交流可能不够，这一点以后要改进。像这次，有猩猩混进来
工作了这么久，如果我们技术部的警惕性高，能提前发现问题，
也不会出现现
在这种尴尬状况了。”
“事情出现以后我紧急召集技术部全体人员探讨了一下，大家也很有感
触，都表示自己做的还不够，作为一个有责任心的员工，
光光做好本职工作是
不够的，还要做到能抛开部门观念，放眼全局，处处替公司着想，处处替公司
分忧，主动替其他部门弥补过失，
如果今后全公司所有员工都能这样想，
并且
这样去做，那我觉得这次的事件就是有收获的。
“
”不管其他部门怎么想，
反正我们技术部全体上下经过这次教训，
现在都
是一条心了。一个态度，今后坚决杜绝同类事件再次发生！不要说猩猩，就是
驴，河马，
狗熊混进来，我们也一样会把它揪出来！
“
”来！技术部的大家来表个态！
“李部长说，话音刚落技术部全体站了起
来，”欧欧“的左右手交替拍打胸部，
齐声说：”技术部全体员工，
向大家保证！
从我做起，关心他人，绝不放一只猩猩进公司，
请大家监督！
“
102

李部长也很激动，”欧欧“的拍了几下胸脯，对主任说：”刘主任，怎么
样！
“
主任也很激动，”欧“的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说：”非常好！大家都要向
技术部学习，尤其是人事部，看看人家的态度。老张，你抬头看一下，老张，老
张！你们人事部人来齐了吗，
Eric 呢？
“
张部长抬起头，擦了擦嘴，说：”Eric 来不了，他已经在桌子底下睡半个多
月了。好像是冬眠了。
“
刘主任说：”请假了吗？
“
张部长说：”请了，工作也交接了，
明年春天就醒过来。
“
刘主任说：”请假了就行，
冬眠是生理习性，
是客观无法避免的，
不要影响
工作就好。
“接着又问林秘书：”赵总呢？怎么还没到，
会差不多了。
“
林秘书说：
“副总还在路上呢，他走的慢。”
刘主任说：
“怎么回事儿，明知道赵总走的慢怎么不提前通知，现在到哪
儿了？”
门口有人说：
“到了到了！赵总快到门口了！
”
刘主任指挥人说：
“快快快，搭把手把赵总抬进来，不要浪费时间了，不
然等赵总爬过来还得半小时。”
众人七手八脚把赵副总抬进来，在主席台上放好，刘主任过去说：
“赵
总，赵总！
您给大家讲两句。”赵总没吭声。
刘主任说：
“赵总，赵总！您讲两句！”
林秘书说：
“主任，赵总好像睡着了。”
刘主任说：
“既然赵总睡着了，那就算了，不要影响领导休息。这次事件，
大家都有责任，回去好好反思。散会。”
第二天，公司出台三项政策：一是严防老太太。二是人事部全体加强学
习，提高动物辨别能力，每人买一套动物世界 VCD 全集，行动电话上下载安
装“亚洲动物图鉴”app，每周组织去一次动物园，与动物面对面交流。三是保
障单位香蕉供应量不变。请大家安心工作。

103

员工们都觉的比较满意，这次事件上公司应对迅速，
有礼有节，
还是向着
自己人的，于是恢复了平静。好多员工还欧欧 的拍了几下桌子，表示心情的
激动。一场风波结束了。北京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夏日最后的风景
嗷。
你知道，夏天结束了。灯芯绒裤。鱼。扎啤停止供应。
烤一条新鲜的鱼，油脂肥厚。
菱形。大口径铁丝。内蒙的羊们坐火车来到城市，
有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
完成人间指南。
陕南的辣椒面上市。
电波塔触手向上，展示浓厚雨水带来的锈迹。
开一辆白色三厢轿车追寻夏天。
捉一个冲头请星公馆铁板烧。
洗澡。
为爷叔准备面票。
搜索 iPhone 遥控飞机的价格。
游泳。
参加四场婚礼。
研究驴。
有一个夜晚，深夜，你被人陷害了。情况是这样的：他们让你喝一种高度
数的啤酒：修士烈性啤酒，外国产。500ml 一听，酒精含量高达 7.9。为了迷惑
你他们撕掉了中文标签，你不懂外国文字，这是一个 situation。并且为了加强
104

效果，他们怂恿你同时饮用另外一种邪恶的酒：hardice 预调酒，口感类似饮
料但酒精含量高，极具迷惑性。
后来情况是这样的，在一个深夜有时候你知道在夏天末尾人们普遍认为
是秋天但你知道实际是夏天尾声的一个夜晚，你喝了几种酒，迎合，辗转，起
伏，上升，
下降，
找到气流，利用自身经验巧妙摆脱党国鹰犬围捕来到大厂，
泛
南京地区最后一个仍具有纯正大利物浦工业气息的 zone 的一个地点，某工
厂后门。你在某工厂后门这样喊道：
“老王 你出来。”
老王出来，港：
“哪能？”
你说：
“老王！
你来。”
老王港：
“弄哪能？”
你接着诉说：
“嗷。老王你来！”
老王摘下面罩说：
“萨嘎意思？”
你双手叉腰，半蹲，利用夜晚徐徐的上升气流带动发声器官呼喊：
“让我
们歌唱生活。”
老王最后对你说：
“一个人感到悲伤就去平安大道，一个人感到失落就
不要去，平安大道。”
嗨胃 61

怎样克服恐惧心理在七月底吃上优
质的生汆丸子
1.
我举着一头年迈的狗熊在城市里游荡。有二十多种方式能到达我要去
的地方，但我要找到一条唯一的路线，它必需路过一个面包店，一座喷泉，一
105

片苜蓿地，一个摩尔人的头颅，第三次汽笛声，
有六块玻璃的门。
2．
阳光很毒。汗流下来蛰的眼睛生疼，但我腾不出手来擦拭。在阴面水流
很急，
漂浮的树枝杂物不停划过我的脸。有时候水没过头顶，
但我极力伸展双
臂，让狗熊的头露在外边。
3.
烤串摊子有几百种原料，这里面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有些东西不能
混在一起食用。四季豆一旦与猴的眼睛一起吃下去会立刻倒地昏迷不醒，醒
来时候你会发现自己躺在附近的地铁出口，一丝不挂。茄子与风干火腿是没
什么问题，不过要是稍微洒点印度茴香的话，
你会突然感到大喜悦，
并挥舞双
手跑出去，
拥抱每一个看见的东西，
把鼻涕蹭到他们脸上。不过烤串老板绝不
会告诉你哪些东西不能一起食用，他们阴险的看着你挑选，有时候露出不易
察觉的笑容。
城里至少有六十多只猫知道小六住哪儿，但它们不说。被我捉住的那只
逃走以后，现在都很警惕，至少三只一起出门，
最胖的走在后面。
不过我还有另外一种方法。
夏天不能用生铁菜刀切西红柿，会散发出恐怖的气味，
像腐烂的尸体。
我躲在暗处用晾干的生汆丸子袭击过路猫。左右两侧裤口袋塞的鼓鼓
的。用新鲜鸭肠与黄喉拧成的皮筋弹出去，
杀伤力巨大。打晕后捡起来装蛇皮
袋里。
满载而归。
[晚饭吃什么系列之我如何利用聪明智慧弄到了一大盆免费小龙虾]
天气闷热，浑身脱力，经沉思我决定晚饭吃麻辣够劲的小龙虾。
我兴致勃勃的骑脚踏车来到菜场，买了大蒜头，花椒，生姜，十三香，以
及灵芝鹿茸熊掌虎鞭等配料，然后拐去水产部买今天的主角小龙虾。看了几
挡， 成色都不太好，或瘦若芦柴肚皮泛白，或眼神涣散腿脚不全，都是些残兵
败将。
正自苦恼间，听到一个声音招呼：老板苦苦呀 正宗盱眙走地小龙虾，嘎
106

嘣脆!” 我回头，
是一个老者。个头不高，
身形瘦削，
双臂肌肉虬结，
套连体黑胶
防水衣，两侧肩胛骨微微突起，正对我频频招手。
我走上前去，低头往红色塑料盆里一看，好家伙！个个乌青透红骨骼奇
健，眼神锐利生猛霸道，泛着丝丝杀气，
果然是上等的正宗盱眙小龙虾。
我不动声色，沉下脸来道：看你这虾外壳干净，一尘不染，是不是用了洗
虾粉啊？那东西致癌的呀!
摊主连忙摆手：
“哎呦，组孽额，我哪能用那种东西？都是用小毛刷一只
只刷的呀，旁友讲话要有良心！
我冷笑道：” 哼哼，看你这虾大小参差不齐，表皮黝黑，不象是盱眙产的，
不会是后门河沟里用小石头钓上来的吧?
摊主怒了：”这位老板，弄不买可以，可不要乱讲话，我不做你生意了！说
罢转过头去，呼呼的喘着粗气。
我心中暗喜，说到：
“不要急么，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你说个价，合适我
来几斤！”
“诚心要就十八一斤，快下班了，
算侬便宜点。”
我哈哈大笑，一字一句的说：
“不可能！顶多五块 ” 说罢转身就走。
摊主脸色刷的变了，由红转白至黑泛青，
黑气翻腾五官狰狞，
浑身骨骼啪
啪爆响，突然嗖的起身！眼中精光暴涨，双手如凤爪般伸入盆中，一手抄起一
把龙虾向我扔来。嘴里呜呀呀一声怪叫：
“侬则胖卵！
去西西特算了呀！
”
刹那间无数红点如漫天繁星激射而出，破空之声嗤嗤作响，滔天的小龙
虾巨浪朝我奔涌而来！
呵呵， 果不其然!
我头也不回，
冷静的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大网兜。一抖，
一放，
一收，
将飞来
的小龙虾一网打尽。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连贯流畅，无丝毫拖泥带水。回头刚
句：
“吓吓侬额。”留下目瞪口呆的摊主绝尘而去。

107

晚饭吃什么系列之刚才在小区门口
的一次惨烈搏斗!
今天林老师来家里做客。到了晚饭时分，我决定和海豹去菜场采购些生
鲜回来招待客人。刚走到小区门口就感觉气氛不对，
阴气弥漫，
空气湿度陡然
增大，我眼前一花，突然发现有几砣物件横在路中。细细一看，是两个老者，
一男一女。年纪 50 上下。左边是一老妇，粗衣粗裤寻常打扮，骇人的是她脚下
坐骑，十米宽两米高，身材扁平，周身泛青灰，
头部呈三角形，
獠牙森森双目如
炬，居然是一条巨型黄海带鱼！
而旁边的老者个头不高，身形瘦削，豆大的双眼闪着绿光，
青红面孔布满
唏嘘胡茬。装束甚是怪异，一顶棒球帽虚放在头顶，正宗的嘻哈戴法。上身穿
劲霸男装，
下身一条大红阿迪王扎腿灯笼裤。左脚蹬安踏三六一度，
右脚踏特
步无限可能。一条雪白裘皮毛领自左肩斜搭而下，
尾端掖入裤腰。右手拎着一
个蛇皮袋，用拇指粗的金链子扎口。袋内隐隐有起伏，
似乎藏着某种活物。
一股诡异的气氛弥漫在小区门口。
我一时看不出此二人到底是何来路，对着老者开口道：
看先生虽瘦，
但却
深谙服饰搭配的潮流之道，这一身混搭风甚是得体到位，和真人气质极其般
配，可谓劲到抽潮到爆，小生实在佩服。在下正要去菜场采购，可否轻移尊驾
行个方便？”
那老者嘿嘿冷笑几声，笑道：
“正好呀，我们过来就是要请侬切生活。侬
看哪能？”声色低沉，宛如金石相击，有败絮之声，
令听者皱眉。
我心下一惊，这二人显然是来者不善。难道是过去结下的仇家？望着老
者似笑非笑的脸，我忽然一个激灵，心中登时敞亮，原来是他！菜场卖小龙虾
的摊主！上次被我占了便宜，显然是来寻仇的。看来今日一战已在所难免，于
是也不再客套，正色道：
“那就请先生赐教了。”
海豹却是个急性子，一把脱掉外套，露出一身白花花的腱子肉骂道：
“起
哭修 taimai ～～，你们真不要脸，居然玩阴的阿鲁，看我来收拾你们阿鲁！”
108

我一把拉住它说不要急，这是我的仇家，一人做事一人当，你退后。海豹见我
心意已决，便恭谨的退在一旁。我摆好姿势，
脚步不丁不八，
进入临战状态。
那老者不慌不忙，缓缓的将扎蛇皮袋的金链子解开，
只听咕咕几声响，
一
道黄光自袋中跃了出来，腾腾的站在地上，那物身材匀称，穿着得体，身高三
尺有余，雄纠纠，气昂昂，顶上却没有红冠，
竟然是一只巨型母鸡！
这正是栖息于苏州河中的珍禽，名曰山寨鸡，
天性喜爱潜水，
平时难得一
见，却以歌喉嘹亮，百转千回而闻名。只见那鸡在地面滴溜溜打了三个转，腮
囊一鼓，双目圆睁，振翅一扇，两侧腋下竟各显现四只大喇叭，腹部羽毛起伏
不定，仔细一看，
毛下赫然藏有一只低音炮！
一时间狂风大作，
大地颤抖，
一曲
耳熟能详的流行歌曲传遍全场，围观众人有好事者早已跟着强劲的节奏唱了
起来：
yo yo yoyoyo yo yo yoyoyo 我们在树上 yo yo yo
我和你有缘呐 我和你有份那
come‘on yeah checkitout
那老者合着母鸡的节奏左右扭动瘦削的躯体，美目流盼，
动感十足，
曲终
之时，嘴里西溜溜一声怪叫，运内力将一身衣服挣破。只见他体魄雄奇，周身
线条流畅，
大小臂不分，
腹肌浑然一体，
隐现八卦图案，
有红光流转。两腿虽短
却粗壮有力，浑如钢铁铸就，通体布满浓密的臂毛，
腿毛，
护心毛，
仿佛穿着一
条黑色连体毛衣裤，毛色顺滑。光泽油亮，颇有西亚风情。
这时那老太左脚轻点带鱼背部腾空跃起，如蛟龙腾渊，轻飘飘的落在场
地中央，身法十分矫健。忽然一股罡风扑面，原来是带鱼陡然发力横扫过来。
我急忙后退，只听得旁边咔嚓嚓一声响，小区内二期一栋刚完工大楼被带鱼
从底部生生切断，轰然倒在路旁。我怒道：
“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仇，不要殃及
他人！”老头嘿嘿怪笑：
“由不得你了，小龙虾不是白吃的，今天你必须付出点
代价！说罢右手提母鸡攻了上来，一招三连星宇宙流开局，大开大合潇洒万
分。我不由的心惊，此老者不可小视，身形如此干瘦，却动若雷霆，下手狠辣。
于是不再轻敌，调匀了呼吸，将海豹交与右手，
下场与其缠斗起来。
那老者一只母鸡硬如铁棍招式怪异，不拘常理，
招招不离下三路，
尽是些
西亚的阴损招数，我执海豹以柔克刚，
豹走轻灵，
运用吴清源攻逼大法见招拆
109

招，也不慌不忙。两方招式象克，一刚一柔，斗的难解难分。但见鸡舞四方，豹
跃八面，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
光。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众人看的屏息入神，
再无聒噪。
如此战了三四十回合，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我一条海豹银光缠
绕，似银蟒罩住了老者，那人在剑芒之中扭动身躯腾挪辗转，虽不落下风，但
受制于母鸡个头短小，一时难以还击，只能相持不下，不一会便娇喘声声，香
汗涟涟，
胸口护心毛已湿了一片。时间再久，
渐渐疲软。有些招架不住。我虽占
了上风，却也奈何他不得。
眼见无法拿下对手，我忽的心生一计，故意放缓节奏，卖了个破绽，佯装
踉跄，老者此时疲于招架，已然有些失神，见如此良机，
岂能错过，
双腿一蹬就
攻上前来。
哈哈！这下正中下怀，只见我手腕一抖，将海豹当作暗器发了出去，老者
未料到有此变数，一愣神之际，背身门户已开，
我团身疾走，
滴溜溜一转，
如泥
鳅般绕到他身后，双掌合十，小指无名指交叉相扣，中指食指直立并拢，摆出
个锥形，聚浑身功力于指尖向老者下身攻去，电光火石之间，直捅菊花深处，
好一招肛门火辣辣！
这正是我赖以成名的独门绝技。老者周身肌肉虽坚硬如铁，但菊花却甚
是娇嫩，哪堪受此惊天一击。登时捂着菊花在地上滚作一团，
痛苦难当。
“好功夫！”众人发出震天价的喝彩，纷纷鼓掌。我喘了口气，向围观众人
挥手致意。态度和蔼。
谁知那老者并不服输，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起，怒目圆睁，仰天长啸：呜
呀呀呀呀！册那！只 5z 胚， 长的斯斯文文，却出此阴招，当真是龌龊至极！却看
我如何收拾你！定要将你轰至渣啊口杰杰杰杰～～～～！
”
话罢从内侧袋掏出一个物件，在手中有节奏的摇动，
发出奇异的声响，
原
来是一只四头婴儿摇铃！此物甚是凶狠，
不管多么霸道生猛的婴儿，
都抵挡不
住它的威力俯首称臣。是保育院幼儿园用来降服恶童的秘宝。我暗叫不好，
一
股滔天的睡意扑面而来，那老妇也不闲着，恶向胆边生，在一旁唱起了儿歌，
哼哼唧唧，音调靡靡：
啷啷啷，骑马到松江
110

摇摇摇，摇到外婆桥，
外婆叫我好宝宝。
月亮亮，家家小囡出来白相相。
围观听者浑身酥软，
倒地呻吟。我使出吃奶的劲迅速猛掐大腿内侧五次，
这才恢复了神智。而此时那妇人与老者已成包夹之势向我袭来，在这生死存
亡的时刻，不容有丝毫迟疑。我四十五度仰望，
右手指天大喊：
“看，灰机！
”
趁他们一愣神之际突然弓背收腰，口胡一声长啸，
下盘陡然发力，
以雷霆
万钧之势弹了出去，一个扫堂腿将带鱼放倒，
洗净，
去头去尾切成约六厘米的
段，大火两面煎黄，
放辣椒，花椒，
八角爆香，加葱姜蒜，
料酒酱油糖调味，
收汁
装盘。同时另起一锅，
冷水入褪毛收拾干净飞水去沫的母鸡，
投入从小区草地
顺手采摘的千年雪莲，
虫草，
与水池中捞起的海参。大火烧开后转文火慢炖出
老汤。不一会两道精美的菜肴便出锅了。整个过程连贯流畅一气呵成，
绝无丝
毫拖泥带水。
高手过招，胜负就是在一招半式之间，
瞬间高下已分。
如此精彩的厨艺将围观众人看的如痴如醉口眼歪斜，纷纷举牌亮分。去
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最后得分 9.5 分！看到观众如此热烈的反应，
我不禁热泪盈眶，激动的说道：
“感谢 cctv， mtv， nba， 感谢培育我多年的的启
蒙老师！”说罢端着菜和海豹转身回屋。
人们也纷纷散去，只留下那老头呆若木鸡，
喃喃道：
我的鸡……和老太目
瞪口呆，喃喃道：
我的鱼……

111

大师理性评测舌尖上的中国 2 第一
集
这个舌尖上的往死里吃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天入地，各种犄角旮旯都
吃遍了，从珠穆朗玛脚下吃到马里亚纳海沟，中国人是打算把地表都舔食一
遍吗？！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爱吃！
为了什么要这样不顾一切的去吃！
为什么？！
开头就看不下去了，冒生命危险爬三小时十几层楼高的树，就为把人家
蜜蜂蜂蜜掏了，吃完还对着镜头咧着嘴憨厚的笑，喷了！这是不是强盗行为，
贵片宣扬的是一种怎样的价值观！编导到底是怎么想的？
蜜蜂回家一看：我操我蜜呢？
老子躲这么高了还是难逃一劫，这是为什么！
你们人到底有什么问题，
我
们蜜蜂招谁惹谁了，是你们人出问题了还是我们蜜蜂出了问题，这世界怎么
了，啊！
生活
蜜蜂会怎么想导演想过没有，就不能去小卖部买罐装假蜂蜜么？酥油都
有普通蜂蜜能没有吗？可见就是嘴馋，
想吃好的，
弟弟还剪个星星都教授的发
型，喷了！
第二段更是惨绝人寰，把几十万蜜蜂装箱密室囚禁，强迫它们远离家乡
劳动，还要剥削蜜蜂劳动果实，那可都是蜜蜂的血汗钱啊！
劳动法不管么？这种多地流窜作案就是为了逃避监管
大家说一下这些蜜蜂是怎么想的，背井离乡被限制蜂身自由，每天昏昏
噩噩的劳动，还要被剥夺劳动果实，在窄小的蜂箱里跟着车摇摇晃晃，
没有理

112

想，没有希望，仿佛行尸走肉一般，这是蜜蜂该过的生活吗！蜜蜂不是应该在
阳光明媚的森林里快乐的转圈吗？不是应该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谈个恋爱吗？
为什么会这样！每天闻着汽油味儿当劳工，21 世纪都这么多年了，还在美化
这种古老残忍的劳动方式，贵片宣扬的是怎样的一种价值观？
真是不懂了
守候八个月，就为采一种蘑菇，喷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你让蘑菇
怎么想，小花菇还生活不生活了，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连着八个月
惦记，谁能吃得消，
我要是小花菇我就咬舌自尽了，
跟踪变态狂啊！
你被一个你拒绝了一直不想见的人跟踪八个月，每天追踪你的气味跟那
啥一样，你会怎样，会不会发疯？有没有想过，我感觉中国人为了吃可以做出
任何事情来，
在吃的方面没有任何道德约束。如果月球背面发现野生外星人，
他们就会把火锅店开到环形山脚下，如果太阳温度降下来，那么他们就会把
太阳吃掉。
跳跳鱼太惨了！
跳跳鱼！
天气这么好出来晒个太阳，没想到只要八分之一秒就被拦腰捉走了，谁
能想得到，一个白白胖胖的青年跳跳鱼（有理想，
生活竟会这样？！
上一个八分之一秒，你觉得世界多美好，下一个八分之一秒就被一个钩
子 rou 一下钩走了！太残酷了！一个家庭完蛋了，家破人亡，旁边小姑娘居然
还说爸爸好厉害，
无耻！
有没有想过跳跳鱼怎么想！跳跳鱼妈妈怎么想？小跳跳鱼怎么办？
八分之一秒一条生命，也就是说一秒钟就会有八个家庭支离破碎
美食？我看到的全是罪恶。
而且这片子显然跟奸商勾结好了，刚一播出，几大电商网的舌尖专题购
物页就上线了，大批半夜看了美食馋的百爪挠心的中国人打开网页，疯狂网
购，据说西藏的野生蜂蜜都卖脱销了，这是不是一种生态灾难？
中国人怎么就这么爱吃呢？
113

呼吁停止过度追求口腹之欲，大力推广北京美食！英国美食！倡议吃草，
把花在吃上的心思放在工作中来，放你球一条生路！
rescue the bees!！
save the honey！
do no crime to ciao ciao fish！
大家跟我一起呼喊：
救救地球！
救！救！
地！球！

关于去拉萨的说两句
坐上那火车去拉萨 喷了！到底啥时候兴起去拉萨洗涤心灵的，满街都是
地沟油假藏歌，巴扎黑，巴扎黑。
“在花开的地方
睡到自然醒
在布达拉宫找回内心的虔诚信仰。
玛吉阿米的慵懒阳光。
朝拜的信徒，是路上的风景。
世界上最壮阔的异域，天空下最无暇的笑颜，
最纯粹的镜头力量，
带你进
入一场心灵和信仰的长途旅行。”
抛开尘世洗涤心灵！喷了，你洗尼玛了个大雪碧好吗，在单位让挤兑了，
在家被老妈骂了，出门打不上车，
挤公交把丁字裤绷扯了，
房子买不起男朋友
和同事搞破鞋，你丫迷失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于是就开始关注藏传佛教，
微博关注里不是拉萨穷游玛吉阿米就是什么大宝法王小宝法王，大波人切鸡
114

小波人切鸡，带了个眼镜说两句心灵鸡汤就惊呼好帅，以为拉萨满地都是这
样的帅哥，还能再二逼点儿吗你。
成天发微博：怎么感觉自己越来越幼稚，这是怎么了？想去拉萨，一个人
的旅途，短暂告别生活的喧嚣，一次虔诚的磕长头，洗涤心灵深处的尘埃，也
许生活本该如此，
只想说我现在很差，
真的很差，
需要改变，
需要调整。别再找
时间的借口，别再只是嘴上说说，
别等低谷时才想到进取，
从现在开始。
让那些贱人，那些不愉快的事，都他妈滚蛋吧～
都他妈滚蛋吧
都他妈滚蛋吧
您别滚了好吗，一到旺季拉萨满街都是你们背包的，
哪哪儿都是，
可不都
是全国各地滚过来的小清新。下火车猛吸三口气，一个百米冲刺 6 秒杀到出
站口大喊：
“哎呀我不行了我头晕！高原反应了！
拉萨果然名不虚传！
”
要点儿脸行吗？您那身体素质青壮年狗熊见了都心惊胆颤的。
原来流行冲锋衣，一水动批搞来的假冒北脸狼爪，
三层防水不透气，
一个
个大脸盘子憋得都快中暑了还装淡定。现在好了，小清新，波西米亚，一条粗
布裙子拖地三米长，走两步翻一跟头，
金刚蛤蟆镜，
手指甲染得跟刚吃完人似
得，脖子上吊个十斤重的瓦斯罐黑铁疙瘩单反，得谁咔咔咔咔咔，喷了，人家
正经照相的都换微单了，小巧玲珑，瓦斯罐都让你们小清新收了二手。
走路上不停刷微博。总共抬了三次头，
其中两次还是自拍你那大饼子脸。
那脸大的，
好家伙，
10 寸 IPAD 都装不下，
要双臂尽量伸展，
这个时候又不嫌自
己手短了。
人都说八廊街大昭寺周围野狗多，
这下好了，
现在小清新比狗还多了。下
午太阳好，门口大街上排两溜，一溜是狗一溜是你们小清新，排开晒太阳。狗
站你们躺着，狗躺下了你们还没起来，喷了！手里那个剩馒头都不知道喂哪边
儿了。
跑寺里大呼小叫，卜愣庙里的转经筒，别人正着转你们反着转，别人年
“妈咪妈咪哄”你们念“来个藏族帅哥来一发”要不就到处乱跑，硬要搭人家

115

客货两用车来感受西藏的风吹过面庞，和下班回家的驴一起站在后兜上，驴
站左边你站右边，一路上你高兴的啦啦啦 吓得驴嗷嗷嗷！全村的藏民都知道
有几个城里傻逼进来了。
吃藏餐，受不了酥油味儿一口就扔。跑去各种装逼西餐小吃店感受民族
风情，
不都是当地藏民开的，
喷了。和旅游来的老外学了几手四不像美农家常
菜，烤苹果派，土豆泥，蘑菇汤，见你们国内小清新爱搭不理的，态度恶劣，你
们还不敢出声。以来老外亲的跟爹一样，恨不得跪式服务，一张嘴就是：
“店
里突 many people， 矮冬 happy， 杰森。very 冬嗨皮！”你说你们是吃饱了还是
天生欠跑去受挤兑？你好好感受一下。
那菜我就不提了，
上来个披萨，
面基比你松糕鞋底子还厚。培根猪皮上毛
都没刮干净，lasa applepie with carry souce 。吐了，吃的你连天窜稀腰都直不
起来，肛门剧痛，还感觉是通便了排毒了，在大城市造的孽算是排出去了，藏
秘排油，
这趟拉萨是来对了。想通了后剩下几天三餐扎进德克士再也不出来，
不然就跑去四川地沟油小馆子顿顿鱼香肉丝回锅肉水煮鱼，再来个蛋花汤，
又感慨你的祖国胃了。
天一黑，
往各处人肉场子大型酒吧钻，
兹为邂逅藏族帅哥。最后甲醛啤酒
把自己灌嗨了，终于撩上一个回房，做的过程中被藏哥浑身酥油味熏得背过
气去。醒来后，
人已经走了，都忘了自己有没有性高潮。
“算了。”你这样想，
“爱过。”
在内心将其幻化做六世达喇仓央嘉，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经筒，不为超
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其实人家小伙子在成都上大专，家里牛羊不缺，每年
暑假赶着回来换上常年不洗的藏袍，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免费操们这些小清
新，嗯哼？
你说你们图什么。由此聊起来说一个长沙电台女主持，
小有名气，
膨胀后
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再加上有几个领导想操，
自己又不想被操，
于是辞职跑来
拉萨，各处泡藏吧，写打油诗，参加盲流子派对，和老外游客打野炮。风吹日
晒，岁月流转，不经意间已是蓬头垢面皮肤粗糙，比吉克逸还黑了。腿也再也
合不拢，活脱脱一本 2012 合订版知音故事会合刊。于是感慨：我们再也回不
去了，对不对。只怪夜太黑 ei 谁又在乎酒醒了更憔悴 hey 夜太黑 酒精把一
切烧成灰 ei
116

钱花光了，假期到了，心灵洗涤的比丝袜还薄，又要滚回单位让老板操
了，你又忧郁了，
对不对？飞机都滑行了还偷偷发微博：
“花开花落终有时，拉萨！我还会回来的。”
我说您别再来了好吗？全国还有你们没糟蹋过的地儿么？
把丽江阳朔大理搞的跟丰台肉禽蛋批发市场一样，每年把鼓浪屿踩沉好
几次，人鼓浪屿今年两会上就提出集资给岛上装个玻璃钢罩子，逢年过节就
沉下去，免遭你们铁蹄践踏，我觉得很可能全票通过。
听说今年春节泰国清迈惨遭杀害，享年 4 个月。
不满周岁啊！真下的去手啊徐朗。。。。。
整个东南亚地区风声鹤唳。

黄浦江深夜致电某领导，
黄浦江有话
要讲！
（深夜，黄浦江紧急致电京城某领导，红色专线直达！省市各级班子高度
紧张，关心事态
领导：哪一个？是谁
黄浦江：我。
领导：是谁嘛
黄浦江：我黄浦江。
领导：听出来了听出来了，
这么晚打电话做啥子嘛，
怎么不睡觉
黄浦江：心情不好。
领导：咋了嘛
117

黄浦江：伐开心！
领导：咋回事嘛，你讲
黄浦江：不高兴。
领导：咋个不高兴你讲嘛，你讲
黄浦江：心情不好。
领导：哎呦你就不要绕弯弯了嘛，这么晚了，
快说嘛
黄浦江：不想经过陆家嘴了，
我要改道。
领导：。。。
黄浦江：感觉陆家嘴膨胀了。忘了自己是撒宁了。
领导：。。。
黄浦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轻骨头。
领导：陆家嘴又咋了嘛，挺上进的小伙子
黄浦江：那是以前。
黄浦江：以前下只角的时候，
热情的睐，
黄浦江：见了我天天阿古阿古的叫，伐要太亲热，说羡慕浦西啊，外滩噶
漂亮，上档次。感慨投胎很重要。
黄浦江：还说我是长江入海的最后一段，
有地位，
很尊敬我。
黄浦江：这两年发展的结棍，
高楼大厦建起来了，
外国宁进来了钞票赚到
了，个么好了，
黄浦江：啊呦鼻孔要开到天上去了！
黄浦江：人品不好。
黄浦江：陆家嘴人品不好。
黄浦江：还有那几个小马仔，金茂以前还挺腼腆，跟我爷叔长爷叔短的，
嘴甜的伐得了
黄浦江：现在么环球金融中心盖起来，
上海中心也快好了

118

黄浦江：三个人抱团，开始搞小团体了
黄浦江：每天拿鼻孔看我！
黄浦江：气啊气死特了！
黄浦江：伐开心。
黄浦江：陆家嘴从来不说它们，明显是纵容，
看不起我了。
黄浦江：你有没有在听我讲！
领导：在听在听
黄浦江：你不关心我！
领导：不要学那个刘若英的腔调讲话嘛
黄浦江：申请改道！不想天天见它们拉稀米孔了。
黄浦江：我要去自贸区，从浦东机场那里入海。
黄浦江：不要经过陆家嘴了！
领导：不许瞎胡闹，这能随便改吗，
关系到千万上海人民
黄浦江：那我自己去。
黄浦江：我从陆家嘴漫过去，
拿伊淹特了！
领导：胡说八道！
领导：你可不是什么小河小沟啊，浦浦
领导：你是母亲河，小黄，要有责任感
领导：怎么能随随便便赌气，
就要改道呢？
领导：不负责任。
黄浦江：我才不是母亲河。黄河才是。我是江。
领导：怎么不是，长江也是母亲河了
领导：你很重要
黄浦江：才不要，才不要当什么母亲河。
黄浦江：不要和什么黄河淮河的北方河混在一起，
乡窝宁。
119

领导：不要闹情绪，你一把年纪喽，
不是小伙子了，
要学会控制自己脾气
领导：我明天让市里领导批评陆家嘴，
让它不要太骄傲
领导：批评它
黄浦江：还是不高兴。
领导：听话
黄浦江：不听。
领导：听话嘛
黄浦江：哼。
领导：你不要每句话都加个句号嘛，冷冰冰的
黄浦江：就加。
领导：不要气我
黄浦江：就气。
领导：乖
黄浦江：我要买个包包。
领导：好
黄浦江：上次看好的那个。
领导：可以
黄浦江：不许骗我呦！
领导：嗯
黄浦江：真的吗太高兴了！
黄浦江：睡啦！
么么哒
领导：么么哒。
（危机解除了！各级班子都松了一口气

120

Part II

诗歌
七月
有一段时间我们仰卧河底，在另一个角度看时光流淌。
你将所有的远方称为河流。

一段时期的平原生活
平原上四点二十五分
雾气。土拨鼠四五个左右簇在一起密谈
三蹦子渐多
四种事物汇聚：
鸭血，鲜毛栗，
haze 和生铁椽子。
九对人马告别：salam，slama，salm，
igha。
两种鸟：孔雀，二舅母
成都方法论：抄手，红油，冷吃兔，纪委书记
呼吸，将一万颗钻石喷向天空
又一支香烟
121

（在廊坊，1997

平原上的老王
天空与大地交汇处有一个黑点，我们叫他老王。
老王有时候面对你，有时候背对，但因为距离你分辨不清。
有时候老王躺着。
早晚光线好的时候会照亮老王轮廓。
如果老王在极近距离出现 (一米左右)，我们叫他老张。

一种草
四季都有生长。
高一米六五左右，单个叶片椭圆型，绿色，
背面有白色绒毛。
喜欢聚集生长，一簇 155 左右，
簇之间间隔三十厘米。
一般十到十五簇聚集在一起。
我们叫他老刘。

122

看驴 1
驴在房间正中固定，看驴者和驴之间用木板隔开，开一元硬币大小的孔，
看一次五元。
如果被驴发现，加收一百元。
光线好的时候八元。

看驴 2
驴在房间随意行走，看驴者进门看驴，
看一眼五元。
被驴看一眼，减五元。
后付费。

驴的一种爱好
平原上的驴有时候有一种爱好，在地上仰面躺下，将四只腿伸直摆成矩
形，望天。
有时候你路过的时候，驴会看你一眼。

123

安徽人
安徽人在市场卖肥皂泡。
用洗衣粉，尿液，浓缩桔子油兑肥皂水，竹管吹肥皂泡。
大小直径 20 厘米，一个五元。
付钱后随时可能破裂。

风
风的声音与其他声音完全不重合，不对位，
保持距离。

副局长
副局长住在平原北部的商品房。

124

在夏天必须认识一个姑娘
在夏天应该／必须认识／搂一个短发的清瘦姑娘
一米六八左右。
九十斤。
贫乳。
体表 24 摄氏度。
细颈。齐耳短发，
繁复，
黑，
光泽。皮肤牛奶一般，
静脉清晰可见，
通往圣殿
的小径。
单眼皮。黑眼仁辽阔，湿润，是夏天地中海最深的颜色。
嘴小，精致，粉，源泉。
鼻尖沁凉。
双腿笔直。
宽松的 t 恤盖过臀部，起伏。紧身靛蓝色牛仔裤，
窄口。
帆布鞋。
蹑手蹑脚的轻拍你左肩，然后在右边跳出来，
说：
” 傻胖子，给你吃颗草莓。”

大叙事
一股波澜壮阔的叙事感扑面而来。
举例：
125

大生活
大洗浴
大劈叉
大文艺
大扯淡
大行走
大劈腿
大出轨
大翻腾

深夜
嗯
朋友
你
在这深的
深的
夜～～
把面子收起
落寞的走开～
诶

126

腰子
谁的腰子？
在深夜
烤肉摊
老板举着孜孜冒烟的物件喊
” 谁的腰子？”
” 谁的腰子？”
有人站起来说：
” 我的我的！”
我们看着
面无表情

想你
我坐在石头台阶上想你的时候，
只有月亮经过。

127

怎么同意地球是圆的
宇宙是一个假象，是不是。
我不相信当代科学。
除非有一个人骑马一直朝前走，
路过所有的草原，海，山，爱情，
相遇，
别离，
城市和岁月，
最终回到你身边，
这样我才同意你球可能是圆的，对不对。

128

Part III

段子与微评
几个长镜头素材
127 分钟，拍摄密闭空间里的一个驴。186 分钟，县处级一把手在年终会
上讲话。326 分钟，一个妻子按照微博上美食大师的心水配方做创新菜，失败
了，难吃的一比吊造，蹲在地上伤心的哭了。1298 分钟，微博名人蹲在椅子上
抠脚刷微博，假装在云南。

吃与境界
愈发觉得你国人对吃的执着导致了境界不能有大的突破，太爱吃了，太
执着于吃的各种细节，导致不能 focus，思维碎片化，不能连贯。举个例子，作
家在凌晨灵感突发，正嗷嗷的写，但到六点多就想去陆长兴吃个头汤面，
第一
锅下出来的面，爽滑筋道，浇头刚刚出炉，香气扑鼻，
嗷的一下，
忍不住就冲去
面店了。结果就是作品耽搁了，但肚皮获得满足。再比如某名导，正是紧要关
头，演员也到状态了，正要出戏，突然馋虫上脑，必须去两路口吃个渣渣老火
锅，酥肉毛肚鳝鱼嗷嗷的一点一吃。吃完，下水安逸了，但电影完蛋了。对不
对。所以说对吃的执念导致你国作者不能专心创作。
（不含华北地区）所以现
在理解欧美为何能出大师了，主要是对物质要求低，
专注灵魂，
让肉体对灵魂
的影响降到最低，这样才能 beyond。比如卡梅隆拍电影，正在紧要关头饿了，

129

这时，大导演低头吃了几口草，又投入到拍摄当中，整个进餐耗时 5 分钟，对
创作毫无影响。你国文艺界的服了没有？

畅销仁波切
书店逛了一圈，畅销展示架已经被仁波切占领了！喷了，全是上师讲打
碎，捅出去，痛苦什么的，快乐人生，封面全是一个光头喇嘛，戴眼镜，一副感
悟了人生的造型，怀疑是统一培训过的，国家不管吗？这是和平演变！

北京的朋友
认识一些生活在北京的朋友。他们收入不高，
也不太爱聊，
有些喜欢扎堆
看伍迪艾伦的片子，爱磕瓜子，爱吃麻辣香锅，其中有擅长快速削土豆片的。
还有擅长跳舞，讲数，顶缸，忍辱负重等，因了不能同时兼具这些美德所以没
有谁出人头地。因为一些机缘巧合，得到了一些，失去了一些，他们留在了北
京。

130

北京餐饮
北京真是个太神奇的地方，其他不说了单讲餐饮，
就是你的技术再好，
东
西再好，不管什么大师什么技术，就算从人到食材到调料到水全从原产地带
来，做出来的东西味道还是不对，
有淡淡的卤煮味儿，
这是餐饮界一个未解之
谜。牛逼！北京。北京牛逼！在北京只能做卤煮

公园
你国公园彻底完蛋了！以前是安静的地方，
现在是修罗场，
有扎堆骂共产
党的，跳广场舞，交谊舞，太极拳，猴拳，八卦莲花掌，穿心腿，七星剑，打狗棍，
夺命铁鞭，抽陀螺，
抖空竹，唱红歌，京剧，豫剧，
河北梆子，
小提琴手风琴锣鼓
宣天，太恐怖了，
公园里除了老头老太太其他生物基本已经死绝了，
都是吓死
的。各种开眼界，许多只是听说，耳闻的艺术形式都在公园重现了，比如有山
西自汉代失传已久的民族舞，墨西哥岩画上记载的舞蹈，
降龙十八掌，
真的能
使出最后一掌！好多老头都可以，很轻松。猫曾是公园一霸，见狗挠狗见鸟挠
鸟，现在都滚了。

猴性
人类历史上百万年，文明进程几千年，还是没摆脱猴儿性：拜火，见火就跪了，不由自主的围拢过来，围成一圈，悲剧！tragedy。比如你国猴儿，一见烤串儿，火锅就凑过来了。欧美猴儿是烧烤，bbq。棒猴是烤肉。南美猴也是烤肉。他们围成一个圈儿，边烤边吃。人完蛋了！

灵魂交互 app
寻合作者开发这样一个 app，与大师深度互动，这个 app 是这样的，运行
后常驻后台，随时接受张大锤的讯息，实时推送（push）到安装者行动电话
桌面，点开后会有语音：
“啊！太惨了。”大师真人发音实时录制！下面会有一
个 button，
如果觉得同情大师，
可以按下按钮通过多种支付手段给大师打钱。
免费 app！

大师减肥秘方
最新高科技减肥方法！亲测有效！就是你嘴馋的不行的时候，
实在忍不住
了，一定要吃高热量了！这时你嗷的一下！拿出行动电话，把买吃的的钱打进
张大锤支付宝里，这样你既花了钱，又帮助了大师，帮助了艺术，最重要的是，
完全没有摄入热量！减肥成功了，
大家说好不好！

132

张大锤跑步比赛
最新线下微信互动活动，很有参与性，
具体就是在起点，
设置一个巨大的
二维码，比如在三里屯水果店门口，扫一下后会给出下一个坐标，
看谁速度快
了！到达下一个地点也会有一个二维码，这样连续跑五六个点，终点可能在
苹果园，体力与意志的双重考验！终点也有一个大二维码，扫描后，会给张大
锤打 100 块钱。这个不设一二三名，所有到终点的都可以扫描，扣的钱依次递
增，比如第二个扫的，扣 200，第三个扣 300，第四个就扣 800，这样，都打给张
大锤，一种重在参与的精神和对生活不屈不挠的执着，我感觉这是当代我国
人缺少的。必须要跑完！如果半途弃权，会扣 2000！
都打给张大锤。

如何治疗怀才不遇 1
你国北方青年男性普遍流行病：自感重型怀才不遇。治疗方法：150 毫升
鲜榨黄芥末油捏鼻子一气灌下，干蒸 5 分钟，全身搓澡，最后冲干净就痊愈
了。随时可能复发。还有个办法是脱光了吊起来打，每天五分钟，在丫单位门
口，耻辱 play，有效果，副作用是可能大型崩溃，变成王欠男，俗称想通了。北
方男的一旦想通了，
那就没救了。所以不推荐。一般还是灌芥末油还有一种情
况，就是抽的力度不够，半死不活，最后假装想通了，
这种男的更可怕！
比想通
了更可怕，你想一想，身边有没有，假装想通了的，可怕极了。所以说要打，就
要死命打，往死里打，心怀仁慈下不了手，最后对双方都是折磨。

133

如何治疗怀才不遇 2
碗底放猪油渣，紫菜碎，榨菜末，虾皮，葱花，
油条块，
一勺好酱油，
几滴香
醋，香油，然后把沸腾的豆浆嗷的一下！浇进碗里，搅匀。一气喝下。治怀才不
遇，多年未提拔，
夜嚎，乡愁四溢。

冰箱
可不可以这样说，冰箱实际上就是民用时光机，老娘今天从冷冻室找出
两条 2005 年的带鱼做了吃了，感觉有些恍惚。那年我还没结婚，现在儿子快
上小学了。饭桌上大家都很沉默。

200 抽厕纸诗集
往纸巾上印作品版署查不查？和心相印谈好了，200 抽的诗集，质量完全
一样比没字的便宜 5 毛。还有卷纸，印的叙事长诗，总共红白蓝三种包装，分
别是《我的朋友洛桑》，
《青稞》，
《马一刀》，展开 50 米，油墨质量好不糊屁
股。

134

夫～夫～
一个朋友，喝啤酒的时候一定要“夫～夫～”的，徐徐将啤酒沫吹开才
喝，跟喝茶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据说是要表现一种我国中产阶级的屈辱

面膜
好多人觉得做完面膜，
自己变白了，
有效！
其实是脸被泡肿了，
惨白。和洗
澡泡时间长了脚底发白是一个道理。

美发店的记号
揭露美发界一个秘密！就是会在你头上做记号！发现没？有时你去理发，
发型师会说：您上次也是来我们这儿剪的对吧，
办张卡吧！
为什么他会知道来
过呢？每天这么多人，我想了好久，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们会在你头上做记
号，肯定是不易察觉的地方，我思考肯定是后脑勺！这样一看，就知道你来过，
太不要脸了

135

人民做主
下午老刘正在家看电视，突然几个人踢破门冲进来把老刘按住干了十几
次，场面很混乱，
进来的人面目不清，
面部一直是虚焦，
老刘愤怒的喊：
你们是
谁！凭什么冲进我家！人群说：我们是人民。老刘：我要报警！人们：没用的，现
在人民又重新当家做主了。

存在
一个真理：存在的越久越牛逼，发现没，成天瞎得瑟都是寿命短的，比如
狗，爱叫，人，作天作地。你看王八爱说话吗？活好几百年，经历多少风雨。石
头，
不用说了，
星辰大海，
恒星行星，
那才叫存在。人能叫存在吗，
只能叫蹦哒，
zi 的一下，一股烟就没了，
ridiculous。所以说我现在看人，
觉得很傻

远方 1
马福贵给我发了条短信：”我去远方了。不要找我。”但我预计她明早 8 点
半会出现在胡同口，因为要吃那家煎饼果子，味道好。吃完就不知道去哪儿
了，可能会去远方，
但后天早上八点半，会出现在胡同口。

136

远方 2
青年美工小李突然不见了！办公室乱成一锅粥。小李桌子上留了一个纸
条写：压力好大，我要去远方了。再见！老板暴怒，叫来小李的男朋友小张，小
张使用苹果行动电话定位功能，直接找到小李位置！定位显示小李在家里床
上躺着看电视

北京咖啡馆
北京确实需要很多咖啡馆，谈大事不能没咖啡馆，周围都是人模狗样开
苹果电脑搓手串儿喝冰水抠脚的，仪式感很强，你不由自主就谈论起一些有
腔调的话题，比如小刘开始说自己欧洲游筹备情况，
签证不好办，
小张谈自己
新剧本，讲人性特深刻，姜文可能要拍，这时旁边大哥带着小妹进来，开始修
脚，大家崩溃了

社会主义的成功
钱串子脚那么多为什么跑的那么快，有些人就两条腿都倒不过来，为什
么？作家，
艺术家这些人，
为什么自古以来在任何地方都非常难搞，
为什么，
特
别不配合，甚至在社会主义国家东德捷克斯洛伐克时期都特别难管理，但是
在当代我国，他们都被搞服了，为什么，
可不可以说社会主义成功了

137

呐喊
海鲜，吃亏就吃亏在不会说话上了，所以存在很多针对海鲜的残忍烹饪
方式，比如碳烤，活活的贝壳就被烤了，热的实在受不了把壳推开，立刻被兜
头灌调料水，惨极了！还有生腌，刺身，都是活着就被下手了，惨不惨！各种活
虾活螃蟹，白灼，都是活生生就下开水锅，尤其是山东沿海，擅长白开水煮海
鲜，
手段残忍令人发指。大家想一想，
如果海鲜会说话，
会喊救命！
至少下锅后
要凄惨的喊一声啊！！！同时扭动身躯做出惨极了的动作，这样人还敢不敢残
忍对待海鲜？那些会叫的猪牛羊鸡你见过谁生吃吗，白灼吗，碳烤活鸡，见过
吗，现在都提倡无痛宰割了，就是因为这些食材叫的太惨，
所以说掌握一门语
言很重要，就算不会说话，会喊也可以，面对生活，面对残忍的生活必须要喊，
你不喊没人知道，他们就会更残忍的对付你，对不对！俗话说吃大闸蟹的时
候你不出声，吃小龙虾的时候你不出声，最后到吃你的时候你才发现没人替
你呐喊了，对不对！
就是这个道理！明白了没有旁友们！
喊起来！
有了痛苦就要
喊，不喊没人知道你痛苦，不喊没人知道你惨！
懂了没旁友们！
喊起来！
为生活
呐喊！为海鲜呐喊！为保定呐喊！为津巴布韦呐喊！为悲欢离合，爱恨情仇，抛
弃了你又被人抛弃的男朋友呐喊！啊 生活 大家跟我一起喊：生活啊！你充满
苦痛！啊（呐喊完记得补充水分

当代
当代生活是垃圾，是谁发明了当代生活，
应该立刻被绞死！
必须回到远古
时代了！没有语言文字各种符号，
无法交流，一万种罪恶飘荡在人间又无法言
说的生活，真是太美好了。我干了你老婆，你却不知如何告诉别人

138

出国
喷了！
为什么你国人一出国就异常兴奋，
疯狂发朋友圈？你国到底怎么你
了你这么兴奋，
就这么不待见自己祖国吗？为什么，
我看好多国内生活很好的
去个尼泊尔都兴奋的快尿失禁了，大喊热爱生活，
真是不懂了，
社会主义怎么
了，东南雅迟早毁在你国驴手里，据说清迈东北饺子馆和兰州拉面已经开的
比炒面多了真正移了民的反倒是很冷静，发微博都是浓浓的乡愁，全是对吃
草的不甘和对地沟油的怀念，为什么会这样，你思考一下，国外真的好吗？真
的适合你吗，我觉得大家真的好冷静一下了，不要去个亚洲海边吃几种没见
过的虾就大呼小叫，low 了，对不对，要理性思考，保定才是你的家。你是保定
人。有个同学，上了 985，去米国接着深造，就职，入籍，漂泊 20 来年，去年回来
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也不好问，去唱歌特爱唱美丽 的西双版纳 上海这么
大 没有我的家 唱的泪眼朦胧的，反复用夹克袖口擦拭双眼。我不明白一个
土生土长的保定人，为何会获得一种上海情节，
不懂了。他已经秃了。

你胖了
过年交际终极奥义：”你胖了。”不管亲戚聚会还是同学互掐还是旧爱相
残，一切真剑交锋的场面都可以使用，谁先用谁就赢了！对面集体陷入沉思，
托腮崩溃。”你胖了。”

139

痛苦写作
有没有这样的作者，就是写作的过程中真正的能感动自己，自己都感动
了，
哭的稀里哗啦快要死了，
有没有这样的，
或者不哭，
越写越凝重，
最后啊 的
惨叫一声昏古七了，
好像脱肛一样，
有没有这么投入灵魂的人？大家都知道我
国现在流行愉快写作，都是边抠脚边刷微博写的，出名的还要踩一个助理当
脚凳。

书店的味儿
安兰的的源泉，这书写什么的，感觉名字特别好，有一种大都会的感觉。
当代你国书店，一进门一股子脚气味儿，集中在畅销书展示台，
还有酥油味儿
（鸡汤），韭菜大葱包子馅儿味儿（成功学），二十多天没洗头攒下的头油味
儿（文艺），
快吐了，
建议把畅销展示放在厕所门口。

太阳和煤球
17 岁时，觉得自己是太阳，命中注定的太阳，37 岁终于明白其实是个煤
球，燃烧时间最长 235 分钟。
（合上风门时）

140

你变了
”你变了。”分手终极奥义！男女关系一旦出现 unstable，有破裂迹象的时
候，一定要尽早说出这句话，谁先说谁就赢了！
对方立刻崩溃


为你推荐七个饭后好习惯
1. 烧烤后吃根油条；2. 吃得太油腻，喝杯西葫芦汁；3. 吃火锅后喝点醋；
4. 饭后喝板蓝根或酸辣汤；5. 吃方便面后吃卤煮；6. 吃蟹后，喝生姜红糖水；
7. 润肺止咳，饭后吃个茄子。

141

回归
让山川回到山川！让河流回到河流！让这人间成为人间！卖煎饼的，就不
要夹薄脆了，卖豆腐脑的也别放糖了，卖灌饼你就老老实实把鸡蛋灌进去，
别
偷懒把煎鸡蛋一卷就完了！对不对，是不是要认真活着！
让心爱的姑娘回到心
爱的人身边，旁友们，我还差一些路费

电梯内外的一个时刻
一楼等电梯，门一开，里面一个小孩突然蹲下了，
左脚跨在门外右脚在门
里，开始用手扣电梯缝，妈和蔼的说：宝宝快起来～小孩没反应，
妈继续说：
宝
宝起来～小孩没反应，奶奶靠着电梯门，深情的看着孙子，不说话，里面要出
电梯的也不说话，外面等电梯的也不说话，
大家都静静的看着，
等待一个时刻
的来临

刑具
一个妈带儿子在文化市场买东西，画架，笔，乐器，小孩很兴奋，不停的
说：妈这个真漂亮！
我能买吗！妈！
妈不停赞许：
儿子真有眼光，
买最好的！
不要
怕花钱。好像犯人兴高采烈在给自己挑刑具，惨烈

142

北京狗有多少
北京的狗有多少，下午在西单灵境胡同附近蹲点观察了一下，狗非常多，
基本 7 人就有一狗出现，流量大概有 20 狗/小时，基本就是五分钟有一个狗
了，大家算一下北京内城里大概有多少狗，我算数不行。真的太多了

报复社会
2011 年秋，老张家破人亡！为报复社会老张在天通苑某高层公寓租了
房，申请联通百兆宽带数条，桥接后通过 wifi 广播出去，不设密码，ssid 叫”
universe”。三 年 间 老 张 在 楼 宇 各 处 增 设 ap，调 节 信 号，固 定 蹭 网 用 户 已
有 300 多人，老张感觉时机到了，昨晚八点半果断关闭连接，整个小区嗷的一
声！大仇得报！
啊生活

吸毒和跑步
跑步和吸毒哪个对社会危害大，结局都是家庭破裂。小区一朋友老公迷
上跑步后，
再也没回过家。在半径十公里内有四条跑步路线，
朋友要见他必须
预约，约好在路线某点相会，见了后要随着跑，边跑边说事儿，不能停。”我停
下来，就会死去。”她老公说。朋友快撑不住了，淘宝显示老公钱都花在了高
级跑步装备

143

东直门儿
”您好儿，请问东直门儿怎么走？””东直门儿？””对，东直门儿。””奥，东
直门啊。””对，东直门儿。””这不就东直门吗。””原来这就是东直门儿啊，谢
谢儿！””不客气。”
（北京我的家！
还是家里好，
回丽都了

精神世界
你国是不是真的完了，10 岁洗剪吹，20 岁 dota，三四十狗咬狗成功学，五
十抗日，六十广场舞搞破鞋，到底是谁毁了你国人民精神世界，大家说一下，
我现在的一个最大感觉就是不懂了，完全搞不懂了，
大家说是不是麦当劳

一种生活
回忆一下，小时候某天放学，
你被一个中年人带到黑处，
一个温暖的东西
放在你手中。缓缓滑动。忽然你手心一热，中年人跑特了！周围的信息迅速放
大：
人群，
气味，
光与暗，
你记住了一种色温。谁能想到，
30 年后，
你靠这种技艺
赚钱，在燕郊买了自己的房，这是不是生活

144

饺子
北方生活的时空感知很简单，没有江南岭南时令，各种严格繁复掐着时
间点的不时不食，不考虑什么时节虾蟹最肥，
什么时候藏书羊肉店开门，
南澳
紫菜上市。在北方，只要按时吃饺子：吃到香椿，说明春天来了。茴香，夏日将
至。连续一段时期的白菜猪肉，
漫长的冬季。在北方，
我们过一种严肃的生活：
饺子。

苏州完蛋了
苏州城里完蛋了。9 千万刚波土锤涌进来，满街是逆行飞机和金链子猪
头。几处老街改造的一泡污，
各种轰炸鱿鱼台南奶茶家乡龙须酥，
石路山塘一
过 10 点地沟油摊子摆满，周边几十个黑灯舞散场出来的阿姨小妹和她们摆
地摊的嘻哈男友汇合，来吃夜饭，热闹啊各种东北水饺陕西牛筋面，
老板恨不
得过来给你口一管

tfuncles
准备组团：”tfuncles”。要求 37 岁以上，一米六五左右，85 公斤，头发少，
脸上油多，四肢短，爱穿秋裤，热爱演艺事业。组团后每天模仿 tfboys，摆同样
造型拍照片发微博。不想红，纯济世。当代网路取鲜组合。请洽

145

你国和我国
你国人没有他人这个概念，感知不到周围事物，只能感知到”我”，在任
何时候任何地点做任何事，只能感觉到”我”，他人是不存在的，所以你国人
又称为我国人。你国人就是我国人

中华盛世 mojito
中华盛世 mojito：酒用二锅头，薄荷叶改用大蒜叶或者香椿，加青柠冰块
捣碎即可饮用，口重的可加一勺芝麻酱

回转北京小吃
护国寺附近新开创意北京美食餐馆：回转北京小吃！采用日式回转寿司
方式，各色北京小吃在履带上回旋：卤煮，豆汁儿，炒肝，面茶，炸灌肠，麻豆
腐，炸咯吱，琳琅满目。食客只要交 188 元即可入座进食，不限量不限时，吃到
想走为止。绝大部分刚吃第一盘就高喊：
老板买单！
老板赚海了

146

o2o 煎饼摊
楼下的煎饼摊子 o2o 了！只接受微信在线交流，现场拒绝讲话，用一个纸
箱子把摊子包起来了！就露一个小洞。买煎饼的在微信订好，提出各种要求，
下来扫个二维码即可取走煎饼，
目前生意炸裂。城管不敢管，
以为是高科技产
业试点

猪油
小时候偷吃过猪油吗？饿的百爪挠心，辗转反侧，终于赤脚走向厨房，�
了一勺碗里洁白的月光放进嘴里：夏天最宁静的海。冰凉，又瞬间融化，这时
你迅速吞服一勺白糖，让脂肪同埋甘甜一同滑进胃里，1992。你路过卧室窥
探，父亲慌忙从你妈身上爬起，用毛巾被遮住下体

聚餐
一把手换届，单位聚餐，迎新，定在周三晚。因最近严打，遂 aa，每人 200。
小李醉了：
对张姐诉说了爱慕之情；
打了小人；
骂了领导、共产党、控诉了吃人
社会，最后倒在同事怀里。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哈哈，200 元买了个醉。操。”
小李倒在红尘中，万丈，有一些光芒射出来，不知道共产党懂了没有。小李死
了。

147

活虾
一个场景：
老板：”你来！”你：
”怎样？”老板：
”过来感受下我的虾。大虾。”
老板将一个虾塞进你手里，你感受到：活力，坚贞不屈，不屈不挠，尊严，大义
凛然等。你开始想象虾的几种用法，对夜晚满怀期待。虾说：”不要忘记我。””
forget me not。”

啤酒
王总给世界各地啤酒定性：”德啤，除了一堆大兴什么丁什么堡，唯一能
喝的就是小麦啤，hefeweiss 啥的，混浊，有口感，但是有浓郁马尿味儿。酸。德
国人就爱吹牛逼。””美式，懂了，已经很懂了，microbrew 世界第一，疯狂放啤
酒花，酒体 clear，香气复杂，就爱做各种 ipa，美农果然农，农民！”国内精酿就
是美农带起来的，什么 slowboat，boxingcat，都是美式。”王总说，”比利时，装
逼犯最爱，一提修道院立刻跪了，大谈欧洲辉煌史，euro euro 水果味儿太浓，
不硬派。””我还是爱喝普京。”王总下结论。

711 关东煮
711 店店员值夜班想吃关东煮，又不想被抓包，怎么办，有办法。办法是
自带食材，有冻豆腐，小香肠，莲菜，肥牛，午餐肉等。调料有芝麻酱，老干妈，
韭菜花，
腐乳，
麻油等，
这样借用店里关东煮锅底涮自带食材，
不算违规。后果
148

就是第二天早上锅底浑了点儿，一般人发现不了，
基本都是打工的土锤，
不注
重细节。如果有人问了正确回答是：”早上头汤啊，浓汤！味道特别足，您有福
了。”

姑爷上门宴
1991 年新姑爷上门豪华接待规格：
进门先一碗水铺蛋，
至少两个蛋，
甚至
四个！讲究成双，嫩嫩的水铺卵撒白糖让姑爷先喝，喝完有瓜子，海南椰子糖，
大白兔，花生牛奶轧，都是名贵的糖，还有时令水果，
像现在这个时候去，
有蜜
橘，香蕉，
糖炒栗子等，要吃香烟有大重九，
装在不锈钢罐子里，
一按就弹出来
了，相当高级！还可能给个罐头吃，那就相当豪华了，有糖水杨梅，黄桃等。晚
饭有大虾，鸡，
一条鱼，汆丸子，八宝饭等硬菜，
饮料有高橙，
啤酒，
味美思葡萄
酒，饭后有豪华醪糟，有几瓣糖罐头水蜜橘，大枣，银耳，超高规格！新女婿一
般吃完就跪了，发誓效忠丈母娘家。如果丈母娘看不上女婿，就惨了，一碗老
北京炸酱面就打发了，连黄瓜都不给拍！惨极了。

八十年代
八十年代回想起来，人少，风温度低，有土腥味，生活色温偏暖，饱和度
高，肉有肉味菜有菜味，比较有机，当官的亲戚很随和，
姑娘们不爱戴奶罩，
热
爱西方文化，憧憬出国，基本都会骑自行车

149

九十年代
1992 年夏天，你回家发现你爸在吃红烧肉，
场面尴尬
1996 年你考上邮电学院，去火车站送走你以后，你爸你妈去城里最好的
馆子点了一桌，开了一瓶好酒
1998 年暑假，你俩约好用望远镜相互观察。你决定 1998 年有两个夏天。

行善
小刘常年在陕博作假讲解，故意胡说八道，
指鹿为马，
把汉代的说成宋代
的，把铜的说成金的，把男的说成女的，
把反贼说成皇帝，
把驴说成马，
用自己
编造的故事欺骗外地游客，反响极坏！许多游客回去以后上网一查，
才发现被
骗了，气愤异常！群众举报如雪片纷沓而至后，小刘被陕博保卫处抓获。小刘
说：我没错，我就是想让你国生活陌生化，让游客产生思考。我是在行善，do
good。

申奥
炸裂！北京再次申奥，朝阳区派出由 425 个上师，221 个仁波切，176 个互
联网产品经理，87 个情感博主组成的代表团直杀日内瓦奥委会老巢！奥委会
主席萨马兰奇吓的嗷的一声！宣布北京成为夏季奥运会永久举办地，奥运称
150

为中国遗产！其中 x 家房产中介就一次性排除 209 个上师（东北籍），堪称此
次申遗的最大功臣

捡钱包
刚捡了个零钱包！
鼓鼓囊囊的，
里面有议员硬币 3 枚，
五毛硬币 1 枚，
一毛
硬币 3 枚，合记三元九角。独立包装圈圈薄荷糖三个，电线一截，餐饮小票一
张（蒋家桥消费共 8 元，电蚊香片两个，塑料药盒一个，里面有白色药片三片，
黄色药片两片，我全吃了，目前没什么反应。感觉收获不大。

北京出租司机
北京出租司机太牛了！脸前面挂 8 个大屏行动电话，5 个 10 寸平板，躺着
开，跟黑客帝国里面的骇客一样，
根本不看路，
不握方向盘，
牛逼爆了！
接朋友
回来手机停机，
司机：
报个号。号一说司机咔咔在屏幕上一按：
冲好了。我朋友
一看，电话果然有钱了。惊呆了！我问：电影票能订吗，变形金刚 imax，司机：
几张？

151

中产阶级
网路上为何一片瞧不起中产阶级的论调，喷了，
中产阶级怎么了，
有钱有
闲有品位，想吃啥吃啥，有什么错，都是自己挣出来的，你国网路文艺青年们
什么生活质量，地沟油都喝不上好的，天天喝几瓶甲醛啤酒扣墙皮，
思考怎么
多操几个网友，谈生活你们谈得来吗，讲真我最怕的就是土锤，
我乐意和有钱
人呆在一起

152

Part IV

野生郭东林仿写
[寿司机器人 (微信朋友圈首发原创)]
—— 举狗老师 i

品川一家寿司店出现了一个状况，据说是有人搞罢工，老板么派我去看看，我就去了。

刚进入厨房，就听到有人喊：

“不想活了！”

“不想活了。”

“西西特算了。”

“作孽啊。”

抬头一看伙计们都围成一团。看着一个迷之物件。

该物件通体发白，乳白色，身高 1200mm，长 200mm，宽 300mm。仔细对照铭牌，果然是 X-1200C 型全自动捏寿司机器人 V2 版。

寿司机器人接着说道：

“不想活了。”

寿司机器人大喊：

“真的是没想到哇！”米饭喷了一地。

我上前了，这个时候就必须我上前了，毕竟我，一个人间机械师，必须登
场了。

厨师长拉住我说：“小伙子不要啊。”

“老残古额。”

我说没事，我是人间机械师。专门应对机器人心理问题的，没事的，不要紧的，有我在，真的没事的。

我对机器人讲“你好”

寿司机器人：“你好，弄萨宁？”

我说，哦，是这样的，我是你爸爸，哦也不是，就是我是制造你的公司的人，不算是你爸爸，但某种意义上是，一种不是爸爸的爸爸，这回是组织上派我来看你，说是你在这边工作不愉快，出了一点状况，大家平时也都满照顾你的，你是什么情况，你讲讲，不要有心理负担，真的，讲出来。

寿司机器人就开始讲了：“哎哟我帮你讲我苦哇，我真的是苦啊，弄苦苦，一边说一边显示屏开始跳数据了，显示的是最近一个礼拜的工作量。

“弄苦苦，一个礼拜连续做寿司，一天 12 小时不停的，说是满足顾客需要，然后么晚上也叫我搞个预约，早上没开店前先把米饭做起来，要西喽，不把我当人啊，一个个都不得了，天天立在那看我做，做好了放盘子上端出去，搞得好像自己做的一样，不得了，真的不得了，现在的人啊真的不得了，哪能港法，就是不得了。

然后我听不下去了，打断他说，你机器人不是不要睡觉的哇，又不会累，你是什么情况哇。

机器人听了这个不开心了，一下子想跳起来，我是看得出来它很想跳起来的，有那么一股力量是想要跳起来的，但因为没有脚所以没有跳，只能把音量提到 max，然后顶部的蜂鸣器叫叫，三色 LED 迅速闪烁，展现出一股愤怒感！

机器人大喊：“你帮帮忙哦，不付我工资，把我当牛用，还不许我发牢骚，要西喽，还有没有王法哇，真的是不得了哇，人类不要脸啊，真的不要脸，你帮我讲讲，机器人是不是也有权益，要善待机器人哇，你们养个狗，还要到处争取狗的权益，机器人也是人类的好朋友哇！可以讲！”

寿司机器人将履带展开，摆成一个 V 字，“可以讲！没有机器人，人类就什么也不是！”

“最近不是不流行养狗了吗，都开始流行养扫地机器人了，”

“扫地机器人还不是靠身材可爱，不用吃狗粮，现在大家都喜欢的不得了，”

“可是我们做寿司的呢，天天除了在厨房做寿司就没有别的事了，”

“还要接受厨师的冷嘲热讽，说我做的不好看，不够艺术感，”

“只能做軍艦，不能做握り，”

“这个社会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有没有机器人权益保护法。”

“我要找律师！”机器人大喊，“我要律师！”

我一看，这个已经属于情况蛮严重了，但是毕竟我一个丰富的人间机械师，能够轻松处理，我就说好好好好，给你找律师，我说：“个么我先帮你检查一下你的保修日期好哇，你听我口令，你把全身传感器都关掉”

“红外，超声波，测距，接触开关，麦克风，CCD camera 等，全部关掉，我来查一下。”

寿司机器人就关掉了传感器，说时迟那时快！比说时迟那时快还快我一个箭步上前就是一招挤按睛明穴，人工转动 Z 轴伺服马达迅速翻转机器人身体 180 度，打开后盖，找到 RS232 通讯口，接上了我的笔记本电脑，打开软件进行实时 debug 发现了 20 多处非法修改，当场抹除所有子程序，只保留 root 和头文件，同时上传了最新 V3 版本的 beta 版官方程序，uploading，写入，保存，切断，所有行动一气呵成，而机器人由于切断了所有传感器供电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动作。

开机了，机器人说：“大家猴啊，抠你鸡哇，”

“我最新型寿司机器人 X-1200C V3，谢谢大噶！要露西裤！”

“以后我会努力工作，民那，刚巴里吗笑！”

事情完美解决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寿司店洋溢着一股醉人的酱油香。



［动物园里的故事后一篇］
—— dearbear

“叮咚”
门铃声响。
狗熊看看表，七点二十，比电话里说的时间早了十分钟，
新闻联播还没结
束。
“嗯，来了。”
狗熊从门镜往外看，是老张，
空手，
没错，
连个网兜也没拎。
狗熊打开门，老张微笑着伸出手：
“狗熊，好久不见，
毛还那么漂亮！
”
“请进。”狗熊前爪做了个请的动作，带老张进了书房。
“房子不错嘛，听说你买断工龄了？怎么，动物园效益不好？”
“嗯，现在逛动物园的人少了，给园里减轻点儿负担，我现在码字，赚点
版税。”
“怎么样？收入比原来登台演出高多了吧？”
“高点不多，啃啃骨头，隔三差五整条大马哈鱼还是可以的。”
“那不错嘛！”老张笑着：
“书房氛围也不错，
最近写些什么？”
“最近歇着，市场不太好，群众反映喜欢读些通俗的，喜闻乐见的...... 也
就是黄色文学，长篇的还读不了，就喜欢小黄文。”
“唔，这样......，群众嘛，需要引导，市场需要培育。”
“喝点什么？”狗熊把桌上的稿纸推开，
取过两个杯子。
“不喝了吧。”
“喝点吧，你酒量可以。红酒怎么样，澳洲的，
将就喝点。”
“好，那就喝点！”
156

狗熊启开一瓶红酒，摆在老张面前，老张点了点手指头。
“这瓶是你的，我胃不好，以茶代酒，没意见吧？”狗熊给自己泡了一大杯
茶。
“这......，
好，
我不太能喝红的。”
狗熊给老张倒满，
“跟白酒一个喝法，大口扔，
没事！
”
“哈哈，狗熊，
还是那么热情！”
“嗯，味道不错，好喝！”老张挺爱喝。
“那就多喝点，都是你的，这酒不上头。”狗熊给老张添酒。
“怎么样，你这几年在出版局干的不错吧！
”
“混日子，大家给面子。”
“我前一阵子送审的小说，看了？”狗熊淡淡地问。
“哦，是...... 那本武侠小说？”
“嗯，我拿到递回来的本子了，所有涉及人性的部分都被删了。”狗熊声
音低沉有磁性。
“我不太清楚啊，哪部分？”老张问。
“人性的部分，就是群众所说的 H 的部分，明白？看起来好像是黄色的那
部分。”
狗熊接着说：
“其实不黄的，跟市面上的小黄文完全两回事，出版局应该
懂的，比肉蒲团干净多了，比金瓶梅雅，比红楼梦......，跟红楼梦比不了。也就
意识前卫了一点，
而且也迎合了群众需要，
为什么要删？不写，
群众不满意，
写
了又不让发表，能给条活路么？”
“这是局里的意思，出版界过于保守了。”老张附和。
狗熊一边倒酒一边问：
“听说开了一个审查会，会上你提到要狠抓社会
主义精神文明？”
“那是两码事，虽然是一个会，但是两码子事，不是针对你的小说。”老张
脖子梗着，表情很夸张。

157

“老张，直说了吧，我知道以前在动物园那会儿，咱俩有矛盾。”狗熊看着
老张的眼睛。
“哪有，都是过去的事了。来，狗熊，过去的事不提了，我干了，你随意。”
老张干了。
“就说黄鼠狼那件事。”狗熊没随意，继续说：
“他不过是要求演出时穿
条裤衩，过分了么？黄鼠狼多大点儿，他一条裤衩能多大点儿？能用园里几个
钱？跟尊严比，
是不是太便宜了？”
“我，河马，大猩猩，还有猴子，我们只是站出来为黄鼠狼说了几句话，怎
么就是一小撮了？”
“国企嘛，你知道的，文化就是那样子，对搞特殊化比较敏感。”老张尴
尬。
“所以我坚决从园里出来了，铁饭碗不要了，我裸辞的，一眼能望到头的
日子不值得过。”狗熊说：
“不论单位如何，做人该有底线，背后下黑手捅刀
子，太下作，
肮脏！
”
“啊呀，那是领导班子集体定的调子，可不是我个人的主意！”老张有点
急。
“我们编的三句半也是集体创作，园里那会儿鼓励节目创新，结果上去
一演就被扣了帽子，说是污蔑领导，估计打那起就得罪人了。”狗熊眯着眼看
老张。
“你是书记，听说园长也得听你的。”狗熊继续。
“哪有，哪有，
情况不是那样的。”
“我还听说河马的职称是你给扣下的？”
“造谣，中伤，
诽谤！是河马文化课没及格。”
“河马？当年我还只会编三句半的时候，河马都开始写诗了，他文化不
行？”
“熊老弟！”老张脸开始红了，喝的。
“过去的事咱不提了，我不也从园里出来了嘛，都干的不顺心，再说，我
老张不是个记仇的人，从来不是！
”
158

“嗯，不说了，
那就往前看。老张，你找我是不是有事？说吧。”
老张想笑一下，但被酒嗝顶住了。
“狗，狗熊，既然话都说开了，你那个帖子是不是撤了算了？”
“什么帖子？”狗熊问。
“别跟哥绕了，你知道，就是豆瓣上连载的那个，动物园书记的...... 那
个。”
“哦”狗熊笑笑：
“你多心了，
我一没写人名，
二没说单位。”
“你写了那么多，傻子都能看出来是哪个单位的！”老张酒劲上来了。
“狗
熊，当初你刚从山上下来的时候，
是不是我安排你进园的？有吃有喝吧？”
“我没白吃啊，我演出可没偷过懒，拿大顶，钻火圈，踩皮球什么的，哪样
我少干了？创收我排前面吧？可奖金总倒数，
我不还是兢兢业业么？”
“熊，你写我跟实习生那点儿事，
影响多不好！
”老张终于说到重点了。
“艺术来源于生活嘛。”狗熊翘起腿，抿了一大口茶。
“那不是...... 那孩子非得仰慕我么，我没招了，不能让人家孩子伤心不
是？”
“这么说，酒后迷...... 那事也是谣传了？”
“那是毁我名誉！”老张激愤了，
“我啥没见过，用得着么？还有你写我用
了伟哥，这也忒不客观了吧？”
“呵呵，我不客观了，高于生活了，我改掉。”狗熊继续倒酒。
“熊，熊？咱删了吧，不写了行不？我跟你喝一个。”老张又走一个。
“好，我答应你，删了，把这瓶底干了吧，以前的事不提了。”狗熊看着老
张吹干净。老张开始晃了。
“那就这么着吧，挺晚了，我不留你了，再问一句，我那小说的事还有余
地么？”狗熊最后问。
“会上定性了，定了的事不好改了。”老张喷着酒气，
趔趄着站起来。
“好，不说了，我送你下去。”

159

狗熊把老张送出门，下楼。
“我这儿好找吧？”狗熊问。
“好找，下了高架就是小区门口。”
“怎么来的？”
“打车。”
“这会儿大门口跳广场舞呢，吵闹，
我送你从后门出吧，
那边车也好打。”
狗熊领老张走到小区后门。
“一直走，过了前面就是马路了。不送了，走好。”狗熊说完，
退到楼影里。
老张摆手，转身，迎着晚风，一步三晃。
“小样儿，还余地，做梦呢？当初怎
么埋汰我的，不是不服么？就治你不服，动物园里我管着你，现在我到了出
版局还管你，该你倒霉...... 灌醉了再上怎么着，用药怎么了，老子好的就是这
口！”
老张得意，爽快。
“让你删了你就得删，一瓶酒的事，
还是丫你的酒，
哈！
”
老张得意，爽快，兴奋，感觉要飞起来了，不，已经飞起来了，飞翔在半空
中，忽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老张消失了，在一片漆黑中。
狗熊听了一会，确定没声音，于是走到沟沿儿上，爪子插在裤兜里，找老
张。
老张穿着白衬衫，醒目，趴在沟底，一动不动，
姿势很摇摆，
非常嚣张。
狗熊掏出手机，拨通市长热线：
“请查一下这个号码的投诉记录，这个问
题我反映很多次了，
我们小区后门那条沟啥时候能填上？你们得重视了，
灯也
不打，牌子也不立，多危险，早晚得出人命！”

160

［K1058 次列车，
我，一个猴，到青海去］
——- 时间大哥我错了

“你必须要去，到青海去。”一个猴在我对面指着我。
K1058 次列车，16 号车厢。一个猴突然出现，坐在我斜对面的行李架上，
四目相对，场面尴尬。
16 号车厢的空调坏了，列车员忙里忙外满头大汗。对面的小哥盯着我，
我盯着一个猴，一个猴从行李架上走下来，坐在座椅靠背上，
翘起二郎腿开始
抖腿。
“你必须要去，到青海去。”
“到青海去，去过自由的生活。”一个猴说。
一个猴伸出左上肢对着我：
“到青海去，
现在就要去。”
“一刻也不能缓。”
列车长走过来，一个猴“嗖”地一下就不见了。
空调修好了，车厢里一阵欢呼，斜对面的少妇披上外套靠在男友腿上开
始打呼。
“不要再犹豫了。”
一个猴从座位下探出脑袋，向左边转 90 度观察 2.3 秒，又向右转 90 度观
察 2.3 秒，
然后瞪着眼睛看着我。
“到青海去。”
“中产阶级的生活必须是文艺的。”
“去青海，去宁夏，去甘肃。”

161

“去大西北。”音量提高。
“去一切目所不及的地方。”再次提高。
“去解放束缚的自我。”
声音有点大，一个猴赶紧把脑袋缩回去。
我心想终于安静了，突然一个上肢拍打我的肩膀，毛绒感明显，是一个
猴。
大意了。我在心里念。
“带上我，到青海去。”
“去塔尔寺焚香，去五峰山看飞瀑，在青海湖中撒尿。”
“反正都是咸的。”咂咂嘴。
“去写诗。”闭上眼。
“情诗，每天写一百首。”
“少女，乳房，
阴户。”深情。
“是的，诗人都这样写。”
“赞美爱情。”热泪晶莹。
“青海湖上
我的孤独如天堂的马匹。”
“你必须要去。”
一个猴突然跳起，双上肢在空中舒展开，
落到椅背上。
“这是中产阶级的使命感。”
“你逃不了。”
“中产阶级的生活必须有使命感。”
“保持敬畏，你不能像死人一样活着。”
“爱自己，跟自己私奔，和自己结婚。”
“到青海去。”
162

一个猴用伸开的上肢们保持平衡，
在熟睡人的头顶来回走着。他停下来，
坐下，把长毛的下肢们搭在熟睡人的肩头，上半身前倾上肢们捂住脸只露出
眼睛。
“带上我，去过精致的生活。”
“疯了。”
“一个花斑鱼把自己渴死了。”
“他滴水不进，他去不了青海。”
“一辈子也游不出同一条河流。”
“太惨了。”叹了一口气，眼神迷离。
一个猴指着车窗外：
“全部都疯了。”
“看那只企鹅，他从南极飞到这里来，体力不行，
还是到不了青海。”
“掉下来在广元被当地人火烧着吃了，手段非常残忍。”
“我看着他长大的，他才刚学会飞。”
“太惨了。”又叹了一口气。
“像驴。”
“我就吃了一口。”
我看着窗外，灰黑色的天空什么也没有，
远处的河对面没有生火的烟。
“快，带上我，
要来不及了。”一个猴拽着我的衣服。
“他们要来了，我感觉得到。”
“到青海去，我不要当那个企鹅。”
他从椅背上走下，顺着窗檐爬回行李架，站在一个黑色耐克双肩背包上，
双下肢们陷在柔软的背包中，后背拱起低着头，
右上肢扶着车顶，
突然变得相
当激动开始大喊：
“到青海去，去青海湖的另一岸。”
“上岸，就像游子最终归拢到久别的母体。”
“去西宁，去丝绸之路，去把迷失的迷失找到。”
163

“去一个猴该去的地方。”
“命中注定。”
“去把生命解构。”
“再重组。在沙漠最深处献祭人牲。”
“去看天光迸发，二十万亿次闪电被劈碎逃离。”
“去甘肃，去与万神聚会。”
“在黑夜最黑的时刻飞天。”
“去甘肃，去古城楼，去变成一个狗。”
“去青海！你必须去青海！”
“去青海！你必须去青海！”
“去灵魂的尽头！”
“世界末日！”
广播响了，凌晨 1 点半列车员突击检查逃票，我把一个猴交给了他们。
他突然就变成了粉红色，张口说了最后一句话：
“可是，我爱国啊。”

164

Part V

知乎网严肃文学评论家文评集锦
［荒谬与陌生：嘲笑中产的剧作家］
—— 知乎网匿名用户

核心是荒谬感。
所有你看到的元素，都是营造荒谬感的工具，
至少包括以下三点：
1. 非口语词汇和口语行文间的冲突；
2. 所述事件本身的荒谬；
3. 语境的经营。
——————————
先说词汇。
选用日常对话中极少出现的各种词：
1. 专有名词，
包括小圈子黑话。例如：
行动电话；
2. 非官话，
包括外语词与方言。例如：
昏古七；
3. 自造词。例如：野生郭东林。
带来粗粝的陌生感。
——————————
再说行文。
口语风格的行文：

165

1. 碎片化：
场景之间没有包含关系，全部拆到细碎；
2. 镜头感：
在不断变换的叙事主体间切换；
3. 短句：
没有从句，没有双重修饰，用标点符号控制节奏；
4. 堆细节：
帮你重新发现生活，并提供精确数字；
5. 高速且匀速：控制倾诉的冲动，
如同等待骑兵进入射程的弓箭手；
6. 重复、排比与递进；
7. 省略主语；
8. 省略连接词；
9. 频繁使用感叹词与惯用语；
0. 标点的错用。
非口语词汇配上口语行文，如同波粒二象性一样，
冲突中的流畅。
——————————
再说事件。
内核是嘲笑中产：
1. 异化，
失控，
意志强加；
2. 象征性挣扎，发现无法改变后回归现状；
3. 口是心非；
4. 假装存在远方；
5. 消费/阶层/仪式/符号/表达/身份/认同/潮流……
随便选一条最近的段子：
青年美工小李突然不见了！办公室乱成一锅粥。小李桌子上留了一个纸
条写：压力好大，我要去远方了。再见！老板暴怒，叫来小李的男朋友小张，小
张使用苹果行动电话定位功能，直接找到小李位置！定位显示小李在家里床
上躺着看电视
——————————

166

最后说说语境。
这个问题的等价表达是：作者如何处理与读者的关系？
他的主要活动地点先是 Hi-PDA ，
后是 TGFC ，
再然后是微博，
都不是传统
意义上的文艺社区。之所以选择在这些地方发表，可能因为这本就是作者预
期的一部分，
受众的解读与互动也被纳入作品。思路并不罕见，
例如行为艺术
也需要处理和场的关系。
控制语境的尝试包括：
1. 作者与作品的疏离：错综复杂的账号，
少露真容，
放出多套人格；
2. 对 buzzword 的态度：很多文章里留了扣，例如「喷了」、
「炸裂」这样
可以供人快速引用回复的内容。能看到同一个词，在诞生、作者多次使用、观
众模仿狂欢等不同阶段，如何从一个严格限定下的语境走向公共空间，面貌
如何从全新锐利走向漫漶不清。模仿可能就是这个游戏的一部分，例如提问
者问出的这道问题；
3. 发掘渠道在表达上的技术可能性：论坛时用不同楼层交叉回复，微博
时将长微博拆散互相引用；
4. 接推广单：接单究竟是行为艺术的一部分，还是单纯的挣钱，不得而
知。这种误读是否是被希望的，同样不得而知。对作者意图的揣摩带来了暧
昧，形成效果之一。
——————————
这种文体本质上是什么？
叙述一场事件；
有冲击力的荒谬；
口语行文；
强烈的画面感；
对观众的反应有明确预期；
……
这是什么？这就是剧本。
167

［反叛标准，跳脱无关：
后现代主义文学家］
—— 知乎网友土耳其耳朵

江烈�：
“你看不懂大咕鸡某些段子，因为她玩意识流的荒诞主义闯新，
好比早期贝克特下乡。她刻意重构跳跃片段，
铺叠多重延异，
辅以自创语言定
式，制造微妙既视共鸣及开放阅读快感。”
深以�然。
文�流派（真的有�）：
Mindfucking
接下��偏一���，忍不住展�一下。
大咕咕�的作品符合後�代主�文�的�多特�，�“垮掉的一代”代
表作家之一，Richard Brautigan 的��小� Trout Fishing in America 有一些
相似之�。
-後�代主�文��“垮掉的一代”| Postmodern Literature & Writers of
the Beat Generation
不知道��大���言文�系�的是什�定�，��研究了，通�“垮
掉的一代”的作品的人都不多吧（我猜的）。即便在�外（美�），���定�
也很微妙。有�趣的可以去看�基��，
�而言之起�挺不��任的。所以直
接跳到第二部分。
-Trout Fishing in America（《在美����》）中的後�代主�文�特
�
作者是 Richard Brautigan，
名�上和“垮掉的一代”代表人物——�克�
���克、艾��金斯堡、威廉�巴洛��法比（�中文�名都�有啊）。扯
一句，村上春��他和�德勒、卡佛一起放在“喜�并受到一定影�”的作家
里（信息�自村上英文官�）。
168

�本�出版于 1961 年，
�於中篇小�/��小�（Novella， Prose Poem）。
�有中�本（未�不是好事）。�的是，在美����，以及其他不能概括的
事情。
接下�，介�一下�本���的��後�代主�文�的特�，大家可以
�此�大咕咕咕�的作品�格比�。一些�有名��有正�的中文翻�，用
的是百度百科上的愚蠢�法。引用的文�都是英文，
�略翻�，
�合看吧。
-Metafiction（超小�）
定�（尚有��）
”...in which the forms of fiction serve as the material upon which further
forms can be imposed...instruct us in the art of narration， the myth-making
imagination.”
(William Gass， Fiction and the Figures of Life)
”...writing self-consciously and systematically draws attention to its status as an artifact in order to pose questions about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fiction and reality...”
(Patricia Waugh， Metafiction: The theory and practice of self-conscious
fiction)
概括一下，就是一��述的��，��想象，亦�亦�，以�作的形式向
�作本身致敬（致敬��法真�肉麻的）。接地�（���法同�肉麻）——
可以理解�“故事�向”，反映生活，平淡�奇的生活，
奇妙��的生活。
-Maximalism（超繁主�）
定�（概括一下）
...texts with digressions， references， and elaborations of details.
��特�在�篇小�中比��得�去。
不�《在美����》和大咕咕咕�的作品里，都有些“�不是非要指
出不可“的信息，��在精�的�字、人名、地名等方面。
-Playfulness (文字��)

169

”逗“，
”搞“的感�。主要��在格式、�言、��、�容、模仿（parody，
不��列出了，可以理解成��典的�搞）上。
-Irony & Satire（�刺）
”...the surface meaning and the underlying meaning of what is said are
not the same.”
(Henry Watson Fowler， in The King’s English)
”...incongruity between what might be expected and what actually occurs.”
(The American Heritage Dictionary)
比如，大咕咕�每次的炸裂�象都不是很炸裂。
-Fragmentation (碎片化)
Fragmentation is shown by dispersed elements like plots， characters， themes，
imagery and factual references.
可以理解�一�跳�的“��性”。
比如，突然�一句啊生活。
�魂大�的�作（分文字特�和形象塑造�方面��）��一篇博士�
文。
A 大�文字的特�
-�“��化�言以及表�”的反叛
1 方言（上海�、四川�）、港台腔（行���、�路）、中日英��
2 �音（毛，
�南雅）
3 口��（炸裂！今年是 XX 年！啊！
生活！
、�了）
-��奏的把握
��的跳�、�短句、感�句
-非典型的�言中心角色
1 社�人（王大�，李大根）
170

2 性格�物（�、毛、�鼠狼、小��——“小���子不高一米六左
右”——�句�看到的�候真是��天人）
3 非生物（�浦江）
-非主流的�定
��在大保定的青年、�南雅旅�的�想、�吃烤串�之�
-�������文�的��
1 行����想
早前大���很多和�有�的行���，
“一�盒子，�面有�，可能舔
你，可能不”之�
2 �歌
微信里的那些你看��
-莫名�入的��性��
足球、��、�路
-微博�予的特�
�魂大��不把自己字�限制�回事，�不完，就自己�，接上一�，�
��
但�示在主�的�序是�倒的
����快感�在是太突兀��又深切了
以上，在大�走向�人的《舌尖上的中�》里多少有所��。
B 大�塑造的�人形象的特�
-不要�
�自己��、�支付���求打�、言而�信倒打一耙（送 kindle3 事
件）
-�相
�魂大�有�特的��技巧
-性�
171

“我老公......”
“我�孕了！”
-人格分裂
-�心民情和社�主�精神文明建�
�有好多。
看�魂大�的��你�感受到大�炸裂的影�力。
以上。
一�分析，不一定�。

172

Part VI

后记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略论锤片的现实关照与爱国情怀
编完了，心情复杂，获得一种感受。
感觉特师是当代唐伯虎。放首诗你们体会一下：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唐寅《桃花庵歌》
是这样的。我简单说一下，不展开讲了。特师虽然月入 2300，秃顶，中年，
有肚腩，但他不关注风花雪月，而是书写现实生活，为广大人民群众吐露心
声。你国有多少驴，
成天醉倒西风，
言则欧美，
赞必日韩，
而特师怎么了？特师！
特师想去东南雅却没去过，年复一年周游神州，考察各地美食，以及风土人
情，并给出洞若观火的真知灼见。总的来说就是，特师！你国全面叙事当代生
活第一人！
才压顾城，
情胜海子，
思接鲁迅，
心比北岛。要看透特师油腻秃顶的
假面，看到他充满智慧的灵魂与潇洒放达的人格魅力，
你才能看懂生活。
另外，由于并无前例可以参照，编者摸着石头过河，这本《特师文集》必
然有不少缺憾，比如：收录不全，编排不当等。如果有幸能得到诸位郭东林的
173

建议意见，
我会很乐意接受，
并在未来推出新的版本。如果有成熟郭东林愿意
与我合作，甚至自己完成新《特师文集》的制作，
我将感到无比荣幸！
最后，再次感谢豆瓣网，知乎网上的朋友们，以及特师！希望你们喜欢这
部巨作，由此更深刻地理解特师，
更广泛的宣传特师！
微信号 “daguguguji”
微博 @ 大咕咕咕鸡
支付宝 daguguguji@gmail.com
给特师打钱！
＊ txt 版：2015.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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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文章由豆瓣 @ 古田 编辑， @Evey_77K 仅由其 txt 版重新排版成本 PDF 文
档而已。其他格式版本可在 @ 古田 的帖子 “［80000 ＋字，168 页］空前绝后
的《特师文集》出炉！
” 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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