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话有连读变调,一个字的声调在词语中会发生变化。宁波话的连读变调比较复杂,多数时候也可以不标连读变调。如果要标变调的话,这里采用知乎用户 再言 设计的一套 标调方案。该标调方案使用类似普通话拼音的声调符号 ˉ、ˊ、ˇ和ˋ,将其标在主元音的第一个字母上,如 kuáon。对于自成音节的韵母 m、n、ng,将声调标在第一个字母上。另外,我们约定,将 -yu、-yun、-yuq、iu、iun、iuq 等韵母的声调标在字母 u 上。下文在示例中以 a 来表示舒声音节,aq 表示入声音节。
连读变调分为广用式和窄用式,广用式变调中,各个音节之间较为紧密;窄用式变调主要使用在述宾式词组中,词组中的音节可以分为多个部分来变调。例如词语“吃饭”,可以分成动词“吃”和宾语“饭”两个部分,这个词语适用窄用式变调。
为了配合连读变调的标记,我们为单字调也设计类似的标调符号。
调类 | 调值 | 拼音 | 标记 | 例字 |
---|---|---|---|---|
阴平 | 53 | 1 | à | 天高端三东科开 |
阳平 | 24 | 2 | á | 陈同唐楼难平存 |
阴上 | 35 | 3 | á | 古起纸走懂早小 |
阴去 | 44 | 5 | ā | 菜带救变冻货价 |
阳去 | 213 | 6 | ǎ | 五女饭漏动近用 |
阴入 | 5 | 7 | āq | 八法竹七笃曲德 |
阳入 | 12 | 8 | áq | 白罚毒熟直肉十 |
其中阳平、阴上和阳入以及阴去和阴入的标调符号相同,具体调值可以通过声母和韵尾判断。
下面的表格是宁波话的广用式两字组变调,参考了江苏教育版《寧波方言詞典》的引言和正文。最左列是前字的调类,第二列是变调时前字的声调,用五度标调法表示。后面几列是两字组后字的声调。有些组合后字有两种可能的声调。
两字组前字声调 | 两字组后字声调 | ||||||||
前字 | 前字声调 | 1 阴平 | 2 阳平 | 3 阴上 | 4 阳上 | 5 阴去 | 6 阳去 | 7 阴入 | 8 阳入 |
1 阴平 | 33 | 53 55 | 55 | 5 | |||||
3 阴上 | 44 | 31 44 | 2 4 | ||||||
5 阴去 | |||||||||
7 阴入 | 4 | ||||||||
4 阳上 | 23 | ||||||||
2 阳平 | 22 | 53 44 | 44 | 4 | |||||
6 阳去 | |||||||||
8 阳入 | 2 | 44 | 35 | 44 | 35 |
这个变调表看上去有些复杂。但我们梳理一下,可以整理成以下 7 种变调。
调值 | 标记 | 例词 |
---|---|---|
33/22-53 | ǎ-à | 飞机 梅花 |
33-55/5, 22/2-44/4 | ǎ(q)-ā(q) | 推扳 生日 门口 头发 日头 日脚 |
44/4-31/2 | ā(q)-a(q) | 祖宗 粉笔 八十 小麦 |
44/4-44/4 | ā(q)-ā(q) | 告示 记得 瞎眼 压末 |
23-31/2 | á(q)-a(q) | 道理 每日 |
23-44/4 | á(q)-ā(q) | 老头 |
2-35 | ǎq-á | 绿豆 |
在这张表中,ā、á、ǎ、à 和 a 分别读高平调、升调、低平调、高降调和轻声。下面分别具体说明。
变调的时候,后字是个高降调,发音和宁波话里单字调的阴平一致,类似普通话的第四声。前字如果是清声母,发音时有些类似普通话的第一声,但要低一些。前字如果是浊声母,发音类似普通话的第三声。
例词:
乌青 ǔ-chìn,金黄 cǐn-wàon,梅花 měi-huò,蚊虫 měn-dzòn,汗衫 ghěi-sàe,大红 dǎ-ghòn。
变调的时候,后字是个高平调,类似普通话的第一声。前字发音与 ǎ-à 型变调一样。
例词:
舢板 sǎe-pāe,花絮 huǒ-shī,方便 fǎon-bī,心急 shǐn-cīq,生日 sǎn-gnīq,门口 měn-khēu,牛奶 ngěu-nā,难看 nǎe-khī,长寿 jiǎn-zhiēu,头发 děu-fāq,茶叶 dzǒ-yīq,自家 zhǐ-kō,外婆 ngǎ-bōu,地板 dǐ-pāe,地壤 dǐ-gniān,饭店 vǎe-tī,大字 dǎ-zȳ,闹热 nǎu-gnīq,腐竹 vǔ-tsōq,薄刀 bǒq-taū,药店 yǎq-tī,服帖 vǒq-thiāq,日脚 gnǐq-ciāq。
变调的时候,前字是一个较高的平调,类似普通话的第一声;前字有时候也可以读成降调,类似单字调的阴平。后字是一个较低的调,类似普通话的轻声。
例词:
小气 shiāu-chi,苦头 khū-deu,考试 khāu-sy,姊妹 cī-mei,表演 piāu-yi,粉笔 fēn-piq,水闸 syū-zaq,看张 khī-cian,衬头 tshēn-deu,兔子 thū-tsy,黑心 hāq-shin,足球 tsōq-jieu,铁轨 thīq-kuei,结棍 cīq-kuen,百脚 pāq-ciaq,八十 pāq-zyuq。
变调的时候,前字和后字都是较高的平调,类似普通话的第一声。
例词:
广场 kuāon-jiān,好像 hāu-zhiān,考虑 khāu-lī,酱油 ciān-yēu,戏文 shī-vēn,细巧 shī-chiāu,看护 khī-wū,苋菜 hāe-tshē,告示 kāu-zȳ,八千 pāq-chī,壳子 khōq-tsȳ,桌凳 tsōq-tēn。
变调的时候,前字是一个上升的调,类似单字调的阳平,或是普通话的第二声。后字是一个较低的调,类似普通话的轻声。
例词:
淡包 dáe-pau,象棋 zhián-ji,稻草 dáu-tshau,电脑 dí-nau,马路 mó-lu,雨衣 yú-i,米色 mí-saq,每日 méi-gniq。
变调的时候,前字是一个上升的调,类似单字调的阳平,或是普通话的第二声。后字是一个较高的平调,类似普通话的第一声。
例词:
老头 láu-dēu,项圈 gháon-chiū,米桶 mí-dōn。
变调的时候,前字发音类似普通话的第三声。后字是一个上升的调,类似单字调的阴平或阳平,或是类似普通话的第二声。
例词:
阿妹 ǎq-méi,钥匙 yǎq-zý,席子 zhǐq-tsý,木耳 mǒq-ér,月亮 yǔq-lián。
宁波话中两字以上的广用式变调,首字的变调情况与两字组相同,后面所有音节,仅存在高调和低调两种变调类型。高调的发音类似普通话的第一声,用 ā 表示。低调的发音类似普通话的轻声,用 a 表示。首字后面的音节中,总是高调在前,低调在后。若某个音节为低调,其后所有音节均为低调。为了更加直观,以下所有例词在标调的同时,从第二字开始,高调以红色表示,低调以蓝色表示
例词:
首字后全为低调:
体育课 thī-yuq-khou,电视机 dí-zy-ci,老江桥 láu-kaon-jiau,死样怪气 shī-yan-kua-chi,李兴贵中学 lí-shin-kuei-tson-ghoq。
第二字为高调,其余为低调:
天花板 thǐ-huō-pae,鹌鹑蛋 ei-zyūn-dae,咸萝卜 ghǎe-lōu-boq,乌早天亮 ǔ-tsāu-thiq-gnian,重点中学 dzón-tī-tson-ghoq,公共汽车 kǒn-gōn-chi-tsho,爹头娘脚 tiǎ-dēu-gnian-ciaq,地藏王菩萨 dǐ-dzāon-waon-bu-saq,饿煞鬼投胎 ngou-sāq-ciu-deu-the。
第二、三字为高调,其余为低调:
笔记簿 pīq-cī-bū,手天心 shiēu-thī-shīn,水明汤 syū-mīn-thāon,肉饼子 gniǒq-pīn-tsȳ,电影院 dí-īn-yū,咸𧆌汤 ghǎe-cī-thāon,李惠利中学 lí-wēi-lī-tson-ghoq。
第二、三、四字全为高调:
夜到末头 yǎ-tāu-māq-dēu,扫地机器人 sāu-dī-cī-chī-gnīn,李惠利医院 lí-wēi-lī-ī-yū,南部商务区 něi-bū-sāon-wū-chiū。
窄用式一般用在述宾式短语中。短语分为前后两部分变调。变调的前面部分声调中和,首字变得类似普通话的第三声,用 ǎ 表示,后字类似普通话的轻声,用 a 表示。后面部分若只有一个字,发音即为单字调;若后字有多个字,则按照广用式变调。为了更加直观,以下短语将变调的前面部分用绿色表示。
例词:
前面部分为一个字:
看书 khǐ-syù,剃头 thǐ-déu,监考 kǎe-kháu,进货 cǐn-hōu,吃饭 chiǒq-vǎe,落雪 lǒq-syūq,发热 fǎq-gníq,脱衣裳 thǎq-ǐ-zàon,吃饼干 chiǒq-pīn-kī。
前面部分为多个字:
碰着侬 bǎn-dzoq-noú,打扫房间 tǎn-sau-vǎon-kàe,打打游戏 tǎn-tan-yěu-shī,值钿大孙子 jǐq-di-dǒu-sēn-tsy,欢喜吃苹果 hǔn-shi-chiǒq-bǐn-kōu。